借着秀芝的办公室给卫生局严局长打了个电话。
“严局长，有个出风头的机会你要不要？”
严局长愣了愣神，好一会儿才道，“志明，第一人民医院已经被你们两口子给薅秃了，实在榨不出油水了。”
涂志明道，“这回是纯给好处，不提条件。”
“真的？”
“真的！我骗谁也不敢骗你个大局长啊！”
“那行，你说说看！”
“为了提高咱们县医疗水平，建设一支能打硬仗的医疗团队。
我托关系找门路，特意联系了四九城中医药大学。
那边愿意成立一个函授班，帮我们培养一批高端的医疗人才。”
“函授班？什么意思？”
“就是不耽误工作的基础上……”
涂志明第四次解释了函授班的意义。
“这么说，上函授班最后也能拿大学毕业证？”
“能啊，毕业证可用于岗位晋升、评优评先，等同于全日制大学毕业证书。”
“那这是好事啊！”
“可不么，不是好事怎么能想到您的？
不过有一点我可得说清楚了，这个到时候去学校可还有个入学考试。
虽然是走走形式，但也是有可能不过的……”
“入学考试我懂！”对面严局长笑出了声音，“我上过d校，也参加过入学考试。”
严局长压低了声音，“那次入学考试提前给划了范围，我得了整整一百分。”
陪着领导笑了一阵，涂志明放下电话，坐等喜讯。
也就是两个钟头，电话拨了回来，“志明，人找到了。
不过人有点儿多，一共有十个人想去这个大学。”
涂志明又给四九城中医大学去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那边道：“反正入学前也要组织一场考试，既然是考试，多少人报名都无所谓。”
交代了携带物品，敲定考试科目和考试时间，双方放下了电话。
开学时间是九月一日，报名和考试安排在了前两天。
头一次去不需要上课，待的时间也短，俩闺女就没带着。
大的寄养在了董大爷家里，小的放在了王桂芳的家里。
董大娘年纪大了，秋菊冬梅二胎孩子太小，房子和鸡鸭猪则托付给沈春燕照料。
严局长很热心，不但给申请了公费，还亲自托人给买的票，可惜他最大的能力就是买硬座。
涂志明想去换乘卧铺票，秀芝说啥也不同意。
秀芝抱着涂志明的胳膊晃动，“哥，硬座就已经够好的了！集体行动，咱可不能搞特殊化。
也就是一天一宿就到了，再苦又能苦到哪儿去呢？而且咱们俩还坐在一块呢。
我想和你坐一回硬座，吃一回苦。”
秀芝撒娇，涂志明难挡，最终只好从了。
出发这天，村里人相送，光烙饼就送了十几摞，鸡蛋鸭蛋更是不计其数。
王有志开着吉普车送两人去车站，秀芝和涂志明看着满手满抱的东西哭笑不得。
这么多东西别说吃到北京了，就是坐着火车去美国，吃他一个来回，估计都能有剩余。
到了车站，两口子只拿了自己的包，其他的东西让王有志带回家。
王有志有些傻眼。
“哥、嫂子这么老些的东西让我往哪整啊？”
“别拿回村儿，让大伙看见了不好！”
涂志明道，“全送你老丈人家去，看看公社里要是有啥五保户、困难户，一家送点儿。
全我当为扶贫工作做贡献了，记得让你老丈人提我的名字，别把东西白送了！”
王有志……拿别人东西做人情，还得提你名，我咋觉得你占便宜没够呢？
和秀芝拎着包上了站台，其他十人已经在等候了。
十个人里面有俩熟人，一个是严局长，一个是王大拿。
涂志明有些奇怪，“严局长，大伙这是去考试，怎么这也需要领导带队吗？”
严局长尴尬一笑，“不是不是，现在当领导的也讲究个学历，我这不想着有这么好的上大学机会，也跟着去蹭一蹭么。”
涂志明这叫一个无语，看向王大拿，“你呢，也想上大学？”
王大拿道，“我就是太想进步了！
你说已经被你们两口子甩了一大截子了，这要是你俩再上了大学，那我和你们的差距不就更大了吗？
所以啊，我想好了，以后你俩干啥我干啥！
有句话咋说来着？‘照山学山，照海学海’，以后你俩干啥我干啥，学不上十成十，学个七八分就够活了。”
一旁一人道，“那你得和涂厂长学学胆子，人家一个人拿着枪敢进山猎熊，你听到枪声就尿裤子！”
王大拿老脸通红，骂道，“唐学良你可闭嘴吧！
知道我为啥会做下这个毛病不？
那是因为我背后说涂厂长他媳妇的坏话，他在我耳朵边上开枪把我吓的。
讲句真的，要是他吓你一回，你未见得有我这出息。”
众人听言全都笑了起来。
唐学良道，“我就佩服你这一点，明明特别丢人的事儿也能大张旗鼓拿出来说。
要说你这人也够没记性的，上回挨了吓，这回跑蒙族那边还敢说人家坏话。
瞅你脑门上开的那个天眼，估计这辈子也消不下去了吧！”
“你给我停！当着蒙族人说涂厂长、李院长坏话的是何东福，和我可是半毛关系都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严局长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小子不是啥好饼，人家何东福对你也算有知遇之恩吧？你这背后咋把人给卖了呢？
我跟你讲，这事儿要是让他知道，非生气了不可。”
王大拿一个激灵，连忙高高举起双手。
“众位，刚才我是一时失言！求各位高抬贵手，千万别和俺们何院长说行不？”
众人再次大笑。
唐学良看王大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嘲笑道，“怂了哎！”
“行啦，背后说人坏话的事儿都是小人干的！
大家都是谦谦君子，我们不会告诉何院长的。”涂志明笑着道。
王大拿一阵无语，“涂院长您这话说的高明啊！
为啥好像是在向着我说话，可我听起来却像是在骂人呢？
众人彻底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