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很有韵律的歌谣忽然间变了腔调，柳云舒像看鬼一样看着陈卫东。陈卫东笑容里透着鄙夷，
“我知道你听明白了，不用在我这跟我装疯卖傻，比你会演的太多了。我不喜欢为难别人，除非别人为难我。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帮帮你？”
眼神中的慌乱一闪即逝，作为穆氏集团的副总之一，柳云舒的城府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
悠扬的美利坚民谣又飘荡在审讯室内。对付滚刀肉陈大局长是很有经验的，
“柳云舒，你以为我们是来诈你的吗？刘海军你认识吧...，不对，你有可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就给你先看一眼吧。”
陈卫东示意边上写审讯记录的民警把照片送过去。柳云舒唱的正起劲，他不相信警方会找到什么证据，然而接下来的两张照片却击碎了她的幻想。
看到第一张刘海军的照片时柳云舒的身体很明显的往后躲了一下，当看到第二张刘海军被打的不成人样时她有些害怕了。
婉转的旋律消失了，陈卫东很是得意，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心理防线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柳云舒，你以为我们只有人证吗，难不成你真觉得自己杀人的过程神不知鬼不觉？不好意思，你做案的时候正巧有一名护士去给穆老夫人量体温。
不过你的胆量我还是佩服的，杀人的时候连门都不锁，护士被你吓得尿了裤子。“
乱发遮掩下的目光略显惊慌，柳云舒在努力的回忆着当天的场景。她记得明明是锁了门，而且连门上的玻璃也被她遮挡了，那为什么...？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没关系，那些枪毙的死刑犯没有几个是认罪的。”
说到枪毙两个字，柳云舒的呼吸频率开始有了变化。陈卫东也不着急，着急的应该是柳云舒，
“柳云舒，你就是个十足的笨贼，蠢贼，你连自己的作案工具都不知道扔的远点...，唉。
我不是来让你认罪，我是来告诉你，我们已经不需要你的口供了。
华国法律与美利坚国的不同，美利坚国是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华国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恶人！枪毙你那天我会来为你送行的。”
陈卫东起身告诉身边的记录员，
“通知看守所，柳云舒喜欢吃什么就给她做，也吃不了几顿了。”
陈卫东往审讯室门口走去。柳云舒闭上了眼睛，这件事她想的很明白，不管警方是否掌握了证据，她都不能承认。
陈卫东把铁门打开了一半，但是随即又关上了，
“柳云舒，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翟墨先生获得了穆氏集团三分之一的遗产，捐赠人是艾青。他们二人情投意合，决定国庆节举行婚礼。”
听到这句话的柳云舒的情绪终于要绷不住了，
“不可能，你撒谎，你今天说的话我一句也不相信，你就是个欺世盗名的土匪，恶棍！”
陈卫东一摊手，
“都随你，你爱信不信，不过我有义务给你普及一下法律。在我们掌握了足够证据的情况下，你的精神鉴定结果无法替你脱罪，疯子是没有能力预谋犯罪的。”
柳云舒开始在座位上挣扎，无奈她双手被铐住，身体活动范围非常有限。门外的狱警走进来大声呵斥，
“你坐好，老实点。”
陈卫东喜欢上了这种折磨人的方式，
“柳云舒，你想不到吧，穆老先生...哦，也就是你公公，他把三分之一的遗产留给了你儿子，想必这个消息以已经有人告诉你了，
不过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穆老先生还有一份补充遗嘱。如果你突然死亡...或因其它不可抗力造成无法持有遗产，那这份遗产将回归穆氏。
也就是说，你被处决之后，属于你儿子的遗产将平分给其他两位女性继承人。我给你总结一下，以后穆氏恐怕会落到翟墨一个人手中。
柳云舒，你还没明白吗？你们这一帮蠢人，都成了翟墨的垫脚石。我不喜欢和蠢货待在一起太长时间，那样会耗费我的智商。”
柳云舒不敢说话，他不敢赌，她始终认为这是一场骗局。
这回陈卫东终于说完了，他打开门大踏步的离去了。审讯室里柳云舒最后一根绷着的神经终于随着“哐当”的关门声被夹断了。
陈卫东没走出多远，他靠在墙边抽出了一根香烟。张彪殷勤的把点燃的打火机递过来，
“局长，你真高，里面这位看样子是崩溃了，我没听见哪个犯人喊得这个瘆人。”
柳云舒在审讯室里疯了一样的嘶喊，她要陈卫东回来，她要交代，她要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陈卫东觉得还不到大火收汁的时候，趁这个时间去看了一眼穆琪。穆琪的居住环境还是不错的，每天都有人进来打扫。可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始终是自言自语。
陈卫东尝试了两次，根本无法和穆琪交流，只能放弃。
看来这是一个死局，想让穆琪自己为自己辩护词，只有艾青才能办到。想让艾青过来陪母亲，那就必须先解除她被控制的状态。
要怎么才能解除艾青现在的状态呢？当今的华国恐怕没有一个人相信催眠这种东西，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刚才做审讯记录的民警走过来报告，
“局长，柳云舒那边差不多了，他把力气都消耗没了。”
陈卫东说了一声“好”，二人再次返回了审讯室。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陈卫东的脑子可没出来，他一直琢磨这起不可思议的案件。
大哥大的响声把陈大局长拉回了人间，
“卫东，一大帮穿制服的人到咱们山庄来找艾青。这帮人里有警察，还有法院的，他们带着好几张什么法律文书，说咱们非法限制艾青的人身自由。”
陈卫东气乐了，
“警察敢来...一定不是咱们白岩市的，应该是省厅的，连法院的人恐怕都不是白岩市地方的。你这样苗姨，尽量拖住他们，我马上就回去。”
苗翠抢在陈卫东挂断之前又说出一句话，
“除了穿制服的以外还有一个长的挺俊的小伙，穿的溜光水滑的，说是艾青的朋友。”
陈卫东瞪大了眼睛，
“来的好，找你还找不着你。苗姨，告诉保安队，在我回去之前不许让那个小伙离开。只要能留下他，每人奖励五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