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马老五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瞥了王富贵一眼,“我怎么可能跟陈师兄比,陈师兄他……那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他心中暗自苦笑,自己若不是因为天赋有限,又何至于沦落到在世俗中,跟着刀疤这样的人混迹,处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活累活。
陈玄衣那样的核心真传弟子,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王富贵察言观色,见马老五神色不对,连忙岔开话题,指着江尘说道:
“马爷,您别动气,这小子肯定是在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认识您那位陈师兄,还交过手,简直是天方夜谭。”
马老五经他这么一提醒,也立刻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对啊,陈玄衣师兄何等人物,那是门派未来的希望,行踪莫测,怎么会跑到这种穷乡僻壤,还跟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交手。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刚才真是被他气糊涂了,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他重新看向江尘,眼神中的惊疑被更深的鄙夷和愤怒所取代。
“江尘,你编谎话也不编个像样点的,既然你说你跟我陈师兄交过手,那我问你,结果如何?想必是被我陈师兄打得屁滚尿流,仓惶逃命了吧。”
他语气笃定,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江尘还活着。
江尘却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排队,“很遗憾,并不是。”
马老五嗤笑一声,自以为找到了破绽。
“那就是我陈师兄大发慈悲,看你可怜,饶了你一条狗命,你能捡回这条命,就该烧高香了,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江尘再次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仿佛在感叹对方的固执。
“还是不对。”
连续两次否定,让马老五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盯着江尘,看着对方那副从容不迫,甚至带着点怜悯的表情,一个更加荒谬,更加不可思议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了他的脑海。
他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脸上露出了极度看着的嘲讽表情,“你……你该不会是想说……是你击败了我陈师兄吧?”
这话一出,旁边的王富贵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江尘,话都说不利索了。
“哈哈哈……哎呦我不行了……马爷,您听听……他……他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啊……还击败您师兄……他咋不说他是武林盟主呢……真是不自量力到了极点。”
王富贵觉得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离谱的牛皮了。
马老五在他眼里已经是剩下般的人物了,他那传说中的师兄,岂不是神仙中的神仙。
江尘居然敢说自己击败了那样的认为,这不是失心疯是什么?
马老五也是同样的想法,他看着江尘,眼神里的杀意反而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小丑般的怜悯。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狂妄,现在看来,你是真的疯了,也好,打死一个疯子,我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已经彻底认定江尘是在胡言乱语,精神不正常了。
跟一个疯子计较,反而落了下乘,现在他只想着尽快解决掉对方,拿回账本,结束这闹剧。
然而,江尘面对两人的嘲笑不要,并没有丝毫动怒,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惋惜对方的无知。
他看着马老五,语气平静的开口道:
“你说的都不对,事实上,陈玄衣他死在了我的手上,我亲手将他击败,然后收了他的命。”
江尘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将领,骤然劈在了院子里。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王富贵脸上的嘲笑瞬间僵住,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眼睛瞪得滚圆。
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杀……杀了马爷的师兄?
确定不是在扯淡?
那些远远围观的小弟们,原本还在倾其所有等着看好戏,此刻也全都傻了眼,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而反应最激烈的,自然是马老五。
他脸上的肌肉先是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一种极致的荒谬感和被严重冒犯的暴怒,如同火山喷发般在他胸腔里炸开。
他没有立刻拜访,反而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压抑的笑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丝毫愉悦,只有冰冷的杀意在疯狂涌动。
“哈哈……”马老五怒极反笑,“好,很好,我马老五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开这种玩笑,杀我陈师兄,就凭你?”
江尘面对他这择人而噬的目光,只是无所谓摊了摊手,语气依旧平淡得令人发指。
“我说了,这只是事实,不管你信不信,它都已经发生了。”
“事实?”
马老五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讥讽和怒火,“你告诉我,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乡下小子,杀了我青城派年轻一代的翘楚,陈玄衣师兄,这如果是事实,那这世道岂不是乱了套了。”
一旁的王富贵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认定江尘是在进行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垂死挣扎,他对马老五说道:
“马爷,别跟他废话了,这小子就是死到临头,故意说这些疯话来气您,扰乱您的心神,您可千万别上当。”
马老五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立刻将江尘撕碎的冲动,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话来。
“你这家伙,胡诌编瞎话的本事,倒真是一流,我差点就被你气笑了。”
江尘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这年头,说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马老五嗤之以鼻,“你要是说的是真话,那我马老五就是青城派的门主了。”
江尘闻言,倒是认真打量了他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那你可能还得再练几百年。”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马老五气得额头青筋暴跳。
“好好好,看来你是等不及要跟我交手了。”
“当然。”
江尘的目光扫过马老五,又看了看他身后那栋小楼,语气变得冷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