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灵兽重塑生命形态的过程是极其危险、艰难的，与你上次重塑肉身相比，也不遑多让。在此期间，若是意识不能守住清明，那便是魂飞魄散、爆体而亡。”
“而在妖兽在完全成人之前，原有力量需要被压制。直至成长到与化妖前一致，才会彻底结束。若在此之前，原有力量爆发，或被强行调用，轻则返祖复原生命、遭反噬重伤，重则意识与身躯一同死亡。
秦棋一边讲述，一边使用精神力模拟出了灵兽化妖的过程，以及种种风险。以便让夏宇辰能更直观的了解妖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妖的本体，都是妖兽的原因。并不是超兽及以上的灵兽不能化妖，而是原有灵力太强，自身精神力压制不住。”
“了解了化妖的全过程之后，你就会发现，灵兽要完成化妖，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支持。所以，妖的精神力普遍强大，对自身的控制力也远超常人。”
“在绝大对数时间里，妖的实力为自己的身躯限制。按照人类的身体承受能力来算，也就是在超战灵以下。这种实力，在斗灵师遍布的琴翰帝国，掀不起太大风浪。至于超战灵以上的妖，就完全是人了。”
“若当真有什么兽性爆发的可能，那也是原有力量控制不住了。但那种情况，这名妖自身也活不了多久的。”
在秦棋的讲述之中，夏宇辰看完了精神模拟，心中的疑惑更加不解
“老师，听你的意思，妖带来的风险，永远在人的可控范围之内，那为什么会对妖有那么大的恶意呢？”
面对这个问题，秦棋微微低头，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点，便是人类的一句古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就你所说的，担心这些妖兽性大发，暴起伤人。”
夏宇辰不禁哑然，小心翼翼地嘀咕了一声
“老师，这是不是太极端了。这样，不是会错杀好妖吗？”
“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漏杀一妖。毕竟是为了人类的安危，你我皆是受益者，又如何能客观公正地论其对错呢。”
秦棋苦笑一声，语气有些自嘲。
“第二点则是，妖在完全化人之前，依旧是一只灵兽。灵兽对于斗灵师来说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说到这里，秦棋意味深长地看了夏宇辰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夏宇辰先是微微一愣，很快脸色大变，艰难地开口道
“老师，您的意思是，人会像捕猎灵兽那样，猎杀妖？”
秦棋抿了抿嘴，最后还是点头承认了
“是的，妖兽的精血、身躯都是价值不菲的，妖兽的灵力也能被自身吸收炼化，使自己实力大涨。这时候，一只实力被限制的妖兽出现在了你周围。试问，又有多少人，能顶住这种诱惑。”
这一次轮到夏宇辰沉默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评论这种行为。
“另外，妖还算是会说人话的灵兽。人类对兽族的了解，仅有不足三成来源于实地考察。另外超过七成左右的信息，都是从被抓住的妖口中撬出来的。”
“其中也就包括了十王兽、灵兽森林的地域划分等等。这些情报都是极大地促进了人类对兽族的了解，想不到它是通过罪恶手段获取的吧？”
秦棋突然发出了轻笑，笑得夏宇辰身体生出一阵凉意，怪瘆得慌。很快，秦棋便收敛了神情，严肃地说道
“所以说，靖永门学若是真想与兽族交好，那就必须直面之前人类犯下的罪孽，并用实际行动进行赎罪。为妖开辟安全通道，也是希望能逐步化解两族之间的仇恨，以求实现真正的和平。”
夏宇辰郑重地点头，表示赞同。百年、甚至千万年的仇怨，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的，但终归需要有人去努力。既然靖永门学借助核龙神的周旋，成为第一个能与王兽和平对话的人类集团，那就需要先承担化解仇怨的责任。
说到这里，秦棋回想起了核龙神的条件，神情缓和了不少，一脸轻松道
“再说了，能从兽族手上拿块地盘，弄得一些灵兽资源，也不错。最近门学的经济来源出了点问题，这靖永山脉深处，就刚好可以弥补这一空缺。”
“老师，您不会想把靖永山脉的灵兽全部转为现金吧？”
夏宇辰看着还在盘算的秦棋，哑然片刻，随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语毕，一只手就敲在了他的脑袋上，秦棋没好气地看着夏宇辰，不满地说道
“你这臭小子，是什么都敢说啊，我是那种人么？”
“我说的是一些天生天养的草药材宝。靖永山脉深处的草药材宝，虽说在年限和品质上，比不上那些有高级灵兽看守的稀世珍品，但价值也是相当不菲了。而且，门学若是派专人培养草药材宝，以后都不会缺钱了。”
即便是以秦棋的城府，也难以抑制嘴角上扬，夏宇辰对这其中的利益，就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想来是笔不小的财富。
不过，靖永门学，也配得上这笔财富。在门学内，学生生活各方面的免费待遇都不算差，甚至比很多私营门学都要好，但学费却仅需百文铜钱。
虽说门学内也有额外收费的服务，但靖永门学绝大部分学生，会加钱少之又少。如此模式带来的，就是财政入不敷出极其严重。许多老师、学生都在猜测靖永门学还能撑下去多久。
靖永山脉深处那片土地，可以说是给门学回了一大口血。现在，就算没有皇室的暗中支持，这种真正不问贫富、有教无类的靖永门学，也能继续经营下去了。
想到这里，夏宇辰和秦棋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你们两个聊完了没有？本座这边已经解决了。”
就在此时，核龙神的声音传到了两人的二中。二人看过去时，除了核龙神外，其他王兽也在有意无意地往这边张望，眼神中还是没有放下防备。
“聊得差不多了，也就是和宇辰科普了一下妖。”
秦棋点点头，冲核龙神笑一笑。
“哦，那就这样吧，兽族很快就会把答应你们的领地给你们。在此之后，若是还有活跃在那的灵兽，你们可以自行处置。”
说完，核龙神身形消散，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夏宇辰的体内。谈判结束，接下来发生什么，核龙神就不感兴趣了。
秦棋望了一眼王兽们，与他们的目光相接。王兽们也不避让，直勾勾地看着秦棋。两边都没有放下成见，若非核龙神强行镇压，恐怕不可能有什么谈判。
没多久，焚天轻咳一声，朝秦棋学起人类的作揖礼，沉声道
“主上说的，我们再有怨言，都不会说什么。还请秦门主给我们些时间，灵兽迁徙，没有那么快。”
秦棋一愣，没想到第二王兽在吃了亏之后，依旧如此客气。回过神时，他转而微笑回礼。
“不敢，一切按冕下安排的来便是，我们信得过。”
“那好，之后也没什么事了，我等就先告辞了。”
焚天不愿再过多逗留，正准备带着众王兽离开。
“好，冕下们慢行，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见见第一王兽【帝君】冕下。”
秦棋挥手相送，脸上笑容却显得意味深长。
众王兽明显都在原地定住了一息。很快，焚天率先回头，冲秦棋点头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带着众王兽朝核心圈而去。
望着众王兽远去的背影，秦棋逐渐收敛了笑容，低头沉思片刻，随后笑道
“呵呵，这个第一王兽【帝君】，还真是不一般啊。”
“怎么了吗？老师。”
听到秦棋突然的感慨，夏宇辰有些疑惑。
“今天，帝君可没有来这里。”
秦棋笑着指了指王兽们离去的方向。
“确实没来，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还挺可惜的。”
夏宇辰本来还想着，今天能揭开神秘的面纱，好好领教一下那位第一王兽的风采。结果，帝君并没有到来，还是比较可惜的。
“别忘了，兽族的地位等级制度，比人类还要严。已知，核龙神才是兽族隐藏的真正领袖，这场谈判又是核龙神安排的，要求所有王兽都要到场。”
“那么为什么，这位帝君会为了其他事，而不赴核龙神定下的约呢？”
夏宇辰震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立刻低头思索起来。但不等他作出猜想，秦棋就率先说出了他的想法。
“很有可能，这位帝君现在的状态，无法移动自己的身体，也就是处于重伤濒死的状态。”
“不太可能吧。”
就着秦棋的想法思考下去，没多久，夏宇辰就表示反对。
“那种层次的存在，无论是大战还是渡劫，引发的动静都不会小。按照我们雄州人喜欢记录历史的习惯，也该有所记载才对。”
“但这帝君…从弟子这几天查阅资料来看，更像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存在。会不会……”
话说一半，夏宇辰也说不下去了。他想说帝君不存在，但核龙神可亲口承认过帝君的存在，骗人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夏宇辰试图联系到核龙神，与此同时，秦棋也盯着夏宇辰的胸口，想得到一个答案。
只是核龙神并未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