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逼仄的城中村小屋里。
江夏抬手驱散空气中的灰尘,试图寻找一种不张嘴就能说话的方式。
“子西,你说说你抢婚计划的大致内容。”
“我没计划。”
???
没计划?
江夏一听没计划,眼睛顿时就亮了。
没计划这不是任我摆布吗。
“那你全权听从我的计划来?”
江夏心想这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因为苏子西简直是完美的背锅侠。
他想搞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小来小去的事不值当。
搞大了自己就是头号嫌疑人。
现在有了苏子西....那就有背锅的了。
江夏在原地盘算了很久,觉得这计划完全可行。
“子西,我会给你制造机会把江流抢出来。”
“抢出来了,然后呢?”
苏子西显然对后续事件更感兴趣。
“你关心的不该是怎么才能抢出来吗?”后赶来城中村的橙子忽然开口说话了。
她开口以后,没有给苏子西任何说话空间。
一句接着一句。
“是因为抢不抢婚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吗?”
“还是另有盘算?”
橙子这么一说,江夏也跟着疑惑起来。
是不是一切太顺理成章了?
”哦,不信我,回家喝酒去了。“苏子西转头就走,没有半点没犹豫。
”别走啊。“江夏着急的想要拽住他的手。
“江夏,事出反常必有妖。”橙子在一旁劝解着,显然她觉得这里面大有问题。
可面对质疑。
苏子西双手插口袋,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回答了一个:“哦。”
然后转头就走。
可是这股熟悉的逼味,在橙子眼里莫名有股熟悉的味道。
可惜苏子西没有读心术。
如果有的话,那他肯定非常装逼的回答一句:“因为我开挂了。”
江流当时叮嘱过他。
“要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电诈工作者,只要精准拿捏住心理需求,那一切反常都有江夏心里的大儒为你辩经。”
“可我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装逼,范越稳他越慌。”
当时的江流还放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装逼是大少爷的必修课,这应该不用教吧?”
苏子西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可真到临场的时候,他反倒不知道该咋办了。
夜店撒钱的逼他装过、西餐厅弹钢琴的逼他也装过、在女人面前秀大鸟的逼他更是装过无数次。
唯独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他没装过。
所以他只能试着模仿江流的样子。
双手插口袋。
真爽啊。
一股无法抑制的爽感在大脑里出现,这是苏少爷没体验过的。
这种居高临下,玩弄他人想法的爽感,远远比夜店撒钱来的更爽。
跟江流一比。
我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
“我未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在几次拉扯纠缠中,江夏心里始终盘旋着这个问题。
如果灰溜溜回京城,那他这辈子也难有寸进。
可如果留在江家的话....
“江流这人心最狠,他敢自己往车上撞。”
一想到这句话。
江夏心里咯噔一下。
想了解一个人,不能看他嘴里讲什么。
要看他过往战绩。
江流这个过往战绩确实有点太吓人了。
他也不是没见过狠人,砍人混混、持枪暴徒又或者开半挂撞人的。
但他真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往车上撞的。
“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就真没好日子了。”江夏平静的转头望着表姐,这句话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橙子也恰逢其时的抬起头,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结婚无论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件人生大事。
代表着成家、安稳、责任,又或是代表着前一个人生阶段的结束、后一个人生阶段的开始。
但站在家族斗争的角度来看。
江流大声告诉所有人他要结婚,本身就是个讯号。
这意味着他决定留下来接手家族事业了。
在理想和现实面前,他终究还是留下来选择现实。
那江夏和橙子这种意外因素,就是时候滚了。
“这确实是你最后的机会,但苏子西这人看着不靠谱。”
橙子张口说出了心里话。
”说我坏话的时候能背着点人吗?”苏子西没好气的吐槽着,双手仍然插兜着大声嚷嚷:“到底能不能搭伙搞事?没空跟你们胡扯。”
苏子西看着平静,其实心里都要急死了。
流子都手把手教了。
如果还搞不定可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下次再有这种爽事,流子肯定信不到自己。
他这一急,就犯忌讳了。
心理博弈的事情最忌讳心急。
苏子西眉目间的紧张没能逃得过橙子的眼睛。
“苏子西,你别有目的对吗?”
“我有个屁的目的,你们爱玩不玩。”
苏子西扭头往外走,但没跨大步。
因为他下意识的认为江夏会来阻止他。
就是这个迟疑的动作,更露怯了。
“你走吧,我们不玩了。”
“好。”苏子西从牙关里狠狠发出这道声音。
推开出租屋的大门后火速拿出口袋里的手机。
事情搞砸了怎么办?
那就请如来佛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