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李东问向她。
李三妮犹犹豫豫，看着通知内容她有些却步。物业管理，她听舅舅说过这是什么，她有些哭笑不得，录取自己的居然是这个专业！早知道，她就不在志愿书上勾选“服从调剂”这个选项了。
“要不还是去复读吧！”李东将通知书扔在了茶几上。
“别啊爸，我去，有什么啊，物业管理好歹也是管理嘛！我去还不行吗？”李三妮连忙开口，生怕晚说一秒李东就会让她拎着书包去复读。
李东看着李三妮一脸没出息的模样，无奈又生气：“李三妮，这不是儿戏，我不催你，反正还有一个星期，你好好考虑考虑。其实，语文教育也挺好的，要不你就复读一年，明年你考到省外去，我也不说什么。”
李三妮听到李东这么讲，一阵鼻酸，她听得出来爸爸的失望，可也是越想越气，也不知道气什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情绪涌了上来，半是赌气半是坚定地说：“就这儿了，我说过，我不想复读。还有，您要供，我就上，您要不供，我大不了就不念了，有什么啊！”
“你什么意思？我劝你还劝出仇来了？”李东看着她也是一脸气。
“我还指着您供我上大学呢，怎么敢跟您结仇！我多听话啊，您让我报省内的我就报省内的，这离家多近啊，我放着自己喜欢的语文教育没选，选了你们满意的，现在您又后悔了，让我报省外的了，早干嘛了！”
这夹枪带棒的话着实噎得李东够呛，他气得心脏突突跳，感觉不太好，连忙自己调整，远离这个孩子，命要紧，李东没答话，自己哆嗦着手去柜子里拿出葫芦瓷瓶，偷偷攥在手里出了门。
他刻意背着李三妮，以为李三妮没看到，实际李三妮什么都瞅得真真切切，李东出门后，李三妮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敢哭出声，压抑着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完蛋玩意儿，自己不争气，冲爸爸发什么火！是爸爸没让自己考好吗？爸爸高价供了自己三年高中，自己最后一班岗没站好考得啥也不是家人有说过一句埋怨的话了吗，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报志愿也是，明知道家人就是担心她没出过远门，也没强制她改志愿，而是给了个建议，自己这也能埋怨起爸爸，李三妮难过得想要哭，这顿迁怒还让爸爸气出了心脏病，自己真的该扇，于是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当晚，在别人收到通知书有喜，没收到通知书有忧的情况下，李三妮家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诡异了，所有人都围坐在餐桌上埋着头吃着饭，偶尔抬眼看一眼电视机里的《新闻联播》，谁也没说话，录取通知书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沙发上，都跟没看到似的。
宝蛋儿有些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想说一两句话缓解尴尬，被李安妮一记眼刀制止了。他清清嗓子，继续埋头吃自己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