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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

——

3月17日。

纪年滑了滑没有收到回复的消息框,退出软件,点进新闻消息。

【17日凌晨3点,议院前副议长司女士死于家中卧室,疑似畏罪自杀……】

新闻没有过多着墨于现场的状况,更多的还是在细数司女士的生平,以及她犯下的罪行。

畏罪自杀的过程被一句“饮弹自尽”简单带过,之后,新闻撰稿人假惺惺地对死者表示了缅怀。

大概是受绯色道德谴责的影响,近几个月媒体都很注重“死者为大”的事情,没敢公开嘲讽。

外界民众对于此事长吁短叹了半个月,但议院内还是更在意副议长这个位置的归属。

谁会上位这事其实大家心中都清楚,只是难免有人抱有侥幸心理。

司女士过世后的半个月,这件事情一直没有人拿到明面上谈,生怕被人当做“不尊重死者”,引来绯色的疯子。

直到四月初,莫离上位的消息才通过官方渠道对外公告。

纪年第一时间发了消息恭喜他,然而第二天中午才等到一句客气的回复。

【谢谢】

他靠在教室走廊的墙上好一会儿,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又点开消息框。

你是不是嫌我烦……

缓慢地敲完字,他看了两眼又删掉,换成“是不是讨厌我”,然后又删掉,最后只发出一句“注意休息,别太辛苦”。

对方一如既往地不回他的废话,纪年按掉手机,回到教室。

还剩两个月,他就毕业了,现在要开始提前忙毕业典礼的事情。

他邀请了莫离,但很清楚,那位如日中天的副议长先生——绝对不愿意出现在这种场合。

——

六月初,毕业典礼。

用了两个半月,莫离处理完交接的工作,坐稳副议长的位置。

现在他随时可以去五角大楼的档案室,查找自己需要的资料,锁定待杀名单中最后两个人选。

这段时间,南木也养好了伤开始行动,调查的进度逐步逼近答案。

从现在开始,时间分秒必争。

接近故事结局的情况下,根据莫离掩盖线索的效果不同,南木查到他头上的时间也不尽相同。

一般而言,莫离会很自信地认为自己的手段近乎完美。

南木想要查到他很难,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但自从对未来没了指望,莫离时不时会摸鱼一阵,对很多的事情的处理都比较敷衍,效果不一定太好。

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晚上,他收到纪年的消息。

【来不了也没关系,我的毕业典礼不重要】

【典礼结束我就去京城找你】

简简单单两句话,勾勒出一个委曲求全又善解人意的形象。

莫离眉梢微动,没忍住勾了勾唇角,回了句“晚上到”。

他在优先完成任务和享受生活间稍作犹豫,选择了后者,同时承担着提前被南木查出来的风险。

一旦南木确认他的身份,前来阻止,他的杀人计划就会受到影响。

不过没关系,这世界上除了主角以外,还不存在莫离想杀又杀不掉的人。

发完消息,对话框里安静许久,跳出来一个【好】。

纪年表面看似冷静,实则经过了一小段时间的心理斗争,认真思考了莫离到底是否在意他。

以及这个时候是不是要先杀人。

考虑过后,他认可了这个暂时忽略任务的提议,问清楚飞机落地的时间。

这次他没去接机。

毕业典礼的流程很繁琐,他要提前了解每一个环节,还要应付乌泱泱的学弟学妹。

他的每一本笔记都被人“请”走供起来,双手接过,表情那叫一个恭敬和虔诚,像是捧着什么佛像。

杨秘书听他吐槽这事,简直热泪盈眶,有一种等到浪子回头、苦尽甘来的感觉。

他不免想到两年前刚遇上纪年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忙碌,今天处理纪年劣迹斑斑的档案,明天处理邪恶高中生新参与的群架。

他好端端的一个议员秘书,每天忙正事忙得头大如牛,完了下班还要忙这种事。

简直一把辛酸泪。

要不是看在莫离开给他的工资相当丰厚,从市场最高价的溢价30%,涨薪到溢价50%,他早撂挑子不干了。

傍晚。

飞机落地,他开车载老板回小镇,没有在北江市多做停留。

之前选举的那段时间,他就觉得老板不太喜欢北江市,后来发现没想错,莫离的确不喜欢。

夜晚的北江灯火通明,路灯与高楼的灯光倒映在江河之中,影影绰绰,灯光朦胧。

电台滋滋作响,播放出一段即兴演奏的爵士乐曲。

很快,江河消失在后视镜中,车辆驶出城市,窗外灯光暗淡下来,只剩下时不时晃过的路灯。

灯光照亮副驾的人影,又飞快地隐没,秘书目不转睛地询问:

“您明天只参加下午假面舞会的环节吗?”

“嗯。”

毕业典礼的流程很长,所有正经的环节都聚集在上午,下午是休闲娱乐,自由参加。

莫离问过当天的全部活动,知道下午有一场两小时的小型舞会。

舞会上所有宾客和服务生都会带上面具,乔装打扮,可以短暂地忘记平日的身份,在舞会上与人轻松交谈。

除此以外,莫离不会出席任何环节。

——

第二天,毕业典礼。

小镇迎来了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天空一片澄澈的蓝。

偶尔有海鸥展翅飞过,沙滩上海浪翻涌,泛起雪白的浪花。

上午的环节都在校外进行,纪年领完毕业证,一直待在遮阳伞下,心不在焉地点着手机。

不远处时不时传来热闹的笑声,咸腥的海风刮过来,吹乱头发。

纪年眯了眯眼,余光瞥见一抹红色飞快地窜了过来,热情地邀请他:

“班里的女同学想和你合影,不好意思说,快来!南茜也在等你呢。”

“我说了我是gay。”

纪年不紧不慢地按灭手机,跟着狐朋狗友往人群的方向走,“而且我有心上人。”

“啊对对对,我懂,莫先生是吧?我也喜欢他,现在国内有几个人不喜欢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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