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们明晚?”汤姆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克瑞斯,此刻的,他已经彻底被金旭风刚刚的实力和种种表现震惊的无法思考,直直到吊灯上的冰晶碎落声消失许久,才敢开口。
克瑞斯的目光仍凝固在墙上那对,方才金旭风用子弹钉出的“冰眼”,此刻正渗出细小的水珠,像极了家族墓室里先人的泪痕。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汤姆的呼唤充耳不闻。
“爸!”汤姆见状,又提高音量叫了两声。克瑞斯这才缓过神来。
“啊!怎么了?”克瑞斯猛地惊醒,凝凝心神说道。
“我是问,我们明天要不要去?去的话是带人去,还是……”汤姆的声音发颤,视线忍不住飘向窗外,同样未从震惊中缓过神的守卫们,此刻却寂静得可怕,仿佛整座庄园已被死神笼罩。
“我先自己去,半小时后你在赶到酒店,若是两小时后我没给你发消息,你便带着重火力武器冲上去!”克瑞斯微微皱眉,思虑了片刻后说道。
“你们先下去吧!”汤姆看了看周围守卫,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你自己去!这太危险了吧!而且,你觉得凭我们的力量,真的能和他抗衡吗?看他的样子,应该是龙国传说中的修士,根本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比拟的。不如我们直接与其合作呢?这样既能抱住我们乃至整个家族,又能扩大我们家族的实力和威望!”汤姆听闻,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地说道。
“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是真要将我们家族经营了数代的帮派交到他人手中吗?这可是我们家族的心血啊!”克瑞斯听后,微微皱眉,思索着汤姆的话,说道。
“可是爸,你忘了吗,这墨西赛德帮本来就不是我们家族创建的势力,本就是我们用血腥手段篡夺的傀儡。我们只不过是借着名号做我们的事情罢了。但是现在我们眼前有了狼牙,甚至背后还有野狼帮和君子谦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我们何需再要借助墨西赛德帮的势力呢?更何况现在帮中的新生力量对我们家族的一些决策也颇多不满。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借助野狼帮的势力,将其铲除。这样我们既送上了投名状,展现了我们的诚意,又能将我们的对手铲除,还能将家族发扬光大,如此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吗!”汤姆却不以为然,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认真的分析道。
“这还是自己那个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儿子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谋略了?”克瑞斯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心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在心中暗自思忖。
“嗯!你说的对,是我之前太过固执了。我们也应该与时俱进,抓住这个机会。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先去会会这个金旭风,看看他的真实意图,看看他所说的帮忙是什么事,以及真的与其‘合作’之后对我们的影响。你务必按照我说的去做,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克瑞斯微微颔首,顿了顿说道。
“好!”虽然汤姆嘴上答应着,但是内心却已经将克瑞斯的做法否定掉。因为他确信,金旭风竟然能够在没有来过城堡的情况下,对自己家的陈列和客厅位置如此熟悉。
肯定是有着某种异能,如果到时自己带着一大批人以及重火力在不远处候着,一旦被其发现,容易造成不好的影响。说不定还容易让其误会,以为是为了歼灭他而来,进而彻底翻脸。
到时候,场面或许就难以控制了。原本或许还有合作的可能,这么一来,或许就彻底化为泡影,只剩下敌对冲突。毕竟金旭风可不会轻易容忍别人在他面前耍什么花招。
汤姆目光闪了闪,暗暗下定决心,自己绝对不会按照克瑞斯说的莽撞行事,一定要找个更妥帖的办法,应对这个神秘莫测的金旭风,随后一条锦上添花的心机涌上心头。
第二天一早,吴辉的手下便传来消息称:昨晚君子谦的确去了威尔逊家族,并且还从城堡内传出了枪声,守卫们同时出动。但是据说当他们进入到大厅之时,什么也没发现。而且他们的枪械在进去之后,迅速成了冰碴子。
“看来这个君子谦,是想先礼后兵啊!同时也确定了,他想一统这利物浦,在国外发展狼牙势力的野心啊!”陈鹤年听完属下的回报之后,忽然轻笑出声,眼角细纹里沉淀着江湖老炮特有的算计,“有没有打探到威尔逊那边做的什么决定吗?”
“这个并未具体探查到,不过今日克瑞斯将酒店里里外外打点整理了一番,不仅让米其林三星团队准备龙国菜,连餐具都换成了景德镇青瓷。颇有一番欢迎贵客的架势,看样子应该是准备与其和谈。但是汤姆却在暗中集结了一些人,应该和我们一样,以备不时之需。”吴辉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闪过冷光。
“呵呵,没想到一向稳如老狗的克瑞斯?威尔逊,这次竟被个毛头小子搅得乱了阵脚。”陈鹤年指尖敲着黄花梨茶桌,语气里带着三分调侃七分审视。
毕竟致公堂与墨西赛德帮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但若论起码头货运的截胡、赌场客源的撬墙脚、甚至政商宴席上的座位之争。
这些年积攒的暗礁险滩,早就让两派表面的平和下暗潮汹涌。大动干戈不至于,却像鞋里藏了粒沙,虽不致命,却磨得人每一步都硌得生疼。
“不过,还有一个消息。”吴辉继续说道“今早的探子来报,昨晚那君子谦不仅仅去了威尔逊家族。而后还去了其他一些小帮派,并以雷霆手段将其收服!”
“哦?这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呵呵。”陈鹤年并未有太多情绪,而是如何的淡然一笑。
“今天晚上这出戏,有的唱咯!”吴伯捻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眯着眼望向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
“是啊,那就等着吧!来喝茶!“陈鹤年随手将茶盏搁在黄花梨案几上,清脆的碰撞声惊醒了檐角打盹的铜铃。
夜幕降临,泰坦尼克酒店的霓虹照亮默西河。金旭风站在 2701房间落地窗前,望着三公里外致公堂的运输船缓缓靠岸,以及威尔逊家族同样在酒店附近的部署,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看来你们两家这是心照不宣啊!”
“待会就看你的了!”金旭风回头看了看正坐在主位上的赵承凛,淡淡说道。
此人正是今天下午刚刚到达利物浦,被暗狼选出担任利物浦后续工作的负责人。
“是!”青年闻言抬眸,镜片后的眼神如寒潭映月,清冽中透着狠戾。
随着赵承凛的话音落下,金旭风微微点头,随后化作寒雾消失不见。其实与其说是消失不见,不如说是布下禁制,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两方势力是否真的愿意归顺自己。如果愿意归顺,那么归顺的是自己,还是整个野狼帮,这还是有区别的。
简单来说,前者是“认人”,依赖个人威望,一旦金旭风失了势,那么这群人很有可能瞬间倒戈。而后者是“认势”,依赖组织实力,将自身纳入一个组织架构,需遵守帮规、层级制度。
而金旭风要的,从来不是俯首称臣的“小弟”,而是能嵌入野狼帮全球版图的“活棋子”。毕竟,他的目标从来不止于利物浦,而是要在欧美黑道的棋盘上,落下属于东方势力的第一枚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