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中,林峰发现黑袍人的刀招虽凌厉,却总在关键时刻出现一丝凝滞——每当虚无斑点靠近残灯,他握刀的手就会微微颤抖。“你在害怕残灯里的东西。”林峰突然开口,虚实刃变斩为融,灰金色光芒如水流般缠上长刀,“那里面封印的,是你曾经的同伴,对吗?”
黑袍人脸色骤变,长刀猛地挣脱束缚,后退数步。血光中恰好闪过一幅画面:一群身着黑袍的人影围着残灯献祭,其中一人与黑袍人长得一模一样,最终被残灯吞噬。
“与你无关!”黑袍人怒吼着再次冲来,却在靠近残灯时,被血光中突然伸出的无数血手抓住。那些血手是残灯中魂影的手臂,它们似乎认出了黑袍人,拖拽着他向灯盏靠近,口中嘶吼着“一起献祭”。
林峰见状,没有趁机攻击,反而催动魂油珠的力量,虚实刃化作一道灰金色光绳,缠住黑袍人的腰际,将他从血手中拉了出来。“残灯在利用你的愧疚感。”林峰沉声道,“它需要的不是献祭,是理解。”
黑袍人愣住了,看着林峰手中的光绳,灰金色能量正缓缓净化他刀身的虚无斑点。血光中的魂影似乎被激怒,凝聚成一道巨大的血爪,拍向两人。林峰将魂油珠抛向残灯,同时与黑袍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两人同时挥出武器,灰金色与灰黑色能量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旋转的太极状能量盾。
能量盾撞上血爪,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血爪渐渐消散,残灯的血光却在此时褪去,露出里面一枚晶莹的红色灯芯——灯芯上刻着“共生”二字,正是镇魂狱建立者的笔迹。
“原来如此……”黑袍人喃喃道,“不是献祭,是让两种力量的魂识自愿融入灯芯。”
他抬手割破指尖,一滴带着灰黑色能量的血珠飞入灯芯,林峰也将魂油珠的一缕本源注入。红色灯芯瞬间亮起,将残灯的裂痕修复完整,周围的魂影发出满足的叹息,渐渐消散在光芒中。
残灯亮起的刹那,镇魂狱所有古魂灯同时呼应,灰金色的光芒连成一片,将狱门的裂缝彻底封堵。但就在屏障补全的瞬间,整个镇魂狱剧烈摇晃,穹顶出现一道比狱门裂缝更大的口子,纯粹的虚无从中倾泻而下,所过之处,古魂灯的光芒竟像冰雪般消融。
黑袍人抬头望去,脸色惨白:“它提前醒了……”
林峰握紧青灵剑,虚实刃的灰金色光芒中,虚无本源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活跃。他知道,补全镇魂狱的屏障只是延缓,真正的敌人——虚无之影,已经冲破了第一道防线。
虚无之影的气息如潮水般涌入镇魂狱,所触之处,法则崩坏,能量湮灭。林峰与黑袍人暂时放下芥蒂,背靠背站在残灯旁,看着灰金色的魂光屏障被虚无一点点啃噬。
“它在吞噬古魂灯的光芒来壮大自己。”黑袍人长刀横握,灰黑色能量在刀身急速流转,“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屏障就会彻底崩溃,虚无之影会顺着镇魂狱的连接通道,涌入多界。”
林峰注意到,虚无潮水的边缘,偶尔会闪过一丝银灰色的影子,那影子速度极快,似乎在引导虚无的流向。他催动破妄之眼,勉强看清影子的轮廓——那是一个身着银灰长袍的老者,面容与灰袍人虚影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加空洞。
“那是‘影引者’,”黑袍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语气凝重,“是被虚无之影同化的镇魂狱守护者,他们熟悉所有界域通道,一旦让他们找到薄弱点……”
话未说完,东南角的魂光屏障突然剧烈闪烁,一道银灰影子正用指尖轻点屏障,那里的虚无潮水比别处汹涌数倍,屏障表面已出现细密的裂纹。
“拦住他!”林峰与黑袍人同时冲去,虚实刃与长刀在空中划出两道交叉的弧线,灰金色与灰黑色能量交织成一张巨网,罩向银灰影子。
影引者似乎没有实体,网子直接穿体而过,他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看向两人,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被他注视的瞬间,林峰突然感到识海一阵刺痛,无数混乱的画面涌入脑海——那是被虚无吞噬的界域残骸,是魂灵在虚无中湮灭的绝望。
“他在污染魂识!”黑袍人一刀劈向影引者的头颅,却只劈中一片虚无,“别被他的眼神盯上!”
林峰强忍着识海的剧痛,将魂油珠的力量注入双眼,破妄之眼爆发出灰金色光芒,穿透了影引者的幻象——原来他并非在引导潮水,而是在屏障内侧刻画一种特殊的符文,那些符文能削弱魂光的防御。
“是‘蚀界符’!”林峰虚实刃一挥,斩向符文所在的位置,“他在给虚无之影开门!”
符文被斩碎的瞬间,影引者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身影化作无数银灰光点,融入虚无潮水。东南角的屏障裂纹停止扩大,但更多的银灰影子出现在屏障的各个角落,开始刻画蚀界符。
“这样下去顾不过来。”黑袍人喘着气,刀身的灰黑色能量明显黯淡,“我去通知多界做好防御,你想办法拖住它们。”
林峰点头,看着黑袍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镇魂狱深处的传送阵,转头看向漫天影引者,深吸一口气。他将魂油珠完全融入青灵剑,虚实刃暴涨至数十丈长,灰金色光芒中,斩融本源与虚无本源彻底交融,生出一道既能斩断虚无、又能缠绕影引者的“界域链”。
界域链如巨龙般在屏障内侧游走,所过之处,蚀界符纷纷崩解,银灰影子被链条缠绕后,发出凄厉的尖叫,渐渐凝实成实体——那是被同化前的镇魂狱守护者,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虚无覆盖。
“他们还有救。”林峰心中一动,催动界域链的融灵之力,将魂油珠的净化之光注入被缠绕的影引者体内。银灰长袍下,露出了他们原本的服饰——那是与古魂灯建立者同款的灰袍。
“是历代守护者……”林峰喃喃道,“他们不是自愿引导虚无,是被控制了。”
就在这时,屏障最中央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虚无潮水竟硬生生撞出一个大洞,纯粹的虚无中,隐约可见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正缓缓向外探出。影引者们见状,纷纷转向大洞,加速刻画蚀界符。
林峰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虚无之影的本体,快要出来了。而此刻,黑袍人是否能及时通知多界,还是个未知数。界域链的光芒在持续消耗中渐渐黯淡,他握紧剑,准备迎接最艰难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