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皇子府，回将军府，父亲让人带我进来的，我不能在此久留。”许诗妍轻声解释。
李明轩手上的劲儿稍松，像是自语般，“将军他竟然会同意你来。”
许诗妍抿唇，“现在能让我走了吗？”
李明轩复又搂紧她，哀求道：“不要走，那么久没见，二小姐不想我吗？”
许诗妍垂眸，想的，每天都想，有些东西往往要失去了才明白有多珍贵，可这话却不能对他说。
没有意义，反倒徒增烦恼。
“好好养身体，明日我让人送些药材和补品给你。”
“也是报恩？”李明轩声音微扬。
“是。”
李明轩轻勾唇角，“既然二小姐如此知恩图报，我也不能不识好歹。”
听他如此说，许诗妍心下稍松。
谁知他又道：“二小姐若真的想偿还恩情，便与我再见一面，此次之后，你我之间，互不相欠，可好？”
“你想干什么？”许诗妍心生警惕。
“二小姐放心，我只是觉得你上次做的汤圆好吃，想让你再为我做一次。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许诗妍手指攥紧，为难道：“我是二皇子妃，与你私会，不合规矩。”
李明轻笑出声，“深夜探病这种事都做了，还怕私会？还是说……”
他突然凑到许诗妍耳边，气息滚烫，“二小姐想继续和我纠缠不清？”
许诗妍苦笑，她关心则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二小姐意下如何？”
“我若是不答应呢？”许诗妍定定看着微弱的烛光，面无表情地问道。
李明轩原本放在她腰侧的手开始向上游走，“在这陪我一晚，也不是不可以。”
“你疯了。”许诗妍睁大眼睛，回身看他。
“二小姐选吧。”李明轩不为所动。
许诗妍咬着嘴唇，看了他半天，终是妥协，“我过两天去找你。”
闻言，李明轩眼睛一亮，“什么时候？”
“你定。”
“五日后我休沐。”
“好。”
“你不要骗我，一定要来，我等你。”
“嗯。”许诗妍点头，接着又问：我可以走了吗？”
李明轩缓缓松了手，又扣住许诗妍的下巴，把头靠了过去。
两唇将要相触之际，许诗妍瞳孔一缩。
她身体后移，挣脱李明轩的怀抱，快步离开。
怀里一空，心里也空落落的。
人走了，李明轩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不过，想到两人很快又可以见面，他总算没有太难受。
最后他躺回床上，目光中带着些温柔，望着营帐顶部，喃喃道：“妍儿。”
在她面前，李明轩始终是自卑的，她的闺名，也只有夜深人静，独自一人之时，才唤得出口。
回去路上，许诗妍有些难过。
其实刚刚，她想走的话，是可以走得了的。
只要她再冷漠些，再坚决些。
可她做不到。
说到底，是她放心不下他，所以答应了他的要求，与他再次纠缠不清。
五日后的见面，她希望自己能狠下心，也希望他信守承诺，两人从此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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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日，秋闱放榜。
秦离的名字在榜首，中了解元。
此消息一出，众人惊叹，皆言秦家儿郎能文能武，日后必定贵不可言。
丞相府摆了筵席，一派喜气洋洋，秦老夫人还散了好些银子出去。
秦离坐在罗汉床上，手放在支起的右腿上，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道：“父亲母亲太铺张，也不是大事，值得这样兴师动众。”
“老人家都喜欢热闹，你得了好名次，他们是真的欢喜，便由他们去吧。”许诗婉歪在引枕上，笑盈盈地望着秦离，娴静又温婉。
秦离见了，心中一动，倾身上前，问：“婉儿欢喜吗？”
许诗婉先是一怔，继而点头，“自然。”
秦离灿若星辰的眸子弯了弯，声音低沉动听，“婉儿欢喜，我便欢喜。”
许诗婉睫毛轻颤，耳尖很快红了。
“慕容景名次如何？”她问。
“靠后，但好歹是过了，他高兴得不行，说近几日要带玉清清出去玩，好生庆祝庆祝。”
“嗯，接下来便是春闱了吧？”
“是，明年二月，还有很长时间做准备。”
许诗婉点头，她虽然知道秦离很厉害，但得知他中了解元时，还是十分震惊。
毕竟他每日要去军营任职，还经常与她在一起，能用来读书的空闲并不很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还能有如此成绩，称得上是出类拔萃。
接下来的春闱和殿试，应当也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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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秦离的生辰。
梳洗完毕，许诗婉让红槿拿来一个红色的细长盒子，递给秦离。
“这是什么？”他面露疑惑。
“送你的生辰礼。”许诗婉脸颊微微发烫，轻声开口。
闻言，秦离眼睛一亮，小心翼翼接过盒子，看了许诗婉一眼方打开。
里面躺着一条抹额。
抹额有一指宽，以玄色冰蚕缎为底，暗绣回云纹，正中嵌一枚黄豆大小的蓝宝石。
清冷矜贵，暗藏锋芒。
秦离拿起来细细察看，发现样式不错，但做工算不上精致，收边稍微有些粗糙，应当不是出自绣娘之手。
想到此处，秦离突然抬头，“婉儿，这是……”
“是我亲手做的，我针线活不太好，你别嫌弃。”许诗婉不太好意思。
秦离眉眼舒展，笑得粲然。
他拉起许诗婉的手，认真道：“婉儿亲手所做，这份心意比什么都珍贵，我怎会嫌弃。”
顿了片刻，他又说：“不过，你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
“大婚那天，你戴了一条红色抹额，当时看着怪好看的，便想着给你再做一条，方便平时戴着。”
“哦？”秦离脸上浮现一丝狡黠，“是抹额好看呢？还是人好看？”
许诗婉知道他又开始捉弄自己了，想着今日是他的生辰，便不与他计较，小声道：“人好看。”
秦离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他上前一步，离许诗婉更近，哑声道：“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婉儿为我系上如何？”
“好。”
许诗婉引着秦离坐在床边，从他手中抽出抹额，弯腰为他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