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刀心将徐喻之母亲病重一事告知了秦离。
“先前还好好的，应该是听了女儿自尽身亡的消息后，受了打击，才一病不起。”
秦离听后，沉吟片刻，他记得师父认识的一个大夫擅长治疗这类病症。
他修书一封，给那位大夫写了信，又托国子监祭酒张大人帮忙引荐。
如此，徐喻之定不会察觉出什么异常。
帮人容易，不着痕迹地帮人，不让其有负担，却不容易。
他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一切都是为了婉儿。
他想让许诗婉对他更加死心塌地，对他情根深种，再难抽身。
这样她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他。
*********
夜里，褚玄林躺在床上，耳边一遍遍响起皇帝的话。
“你与雪儿成婚已快两年，怎地还没有喜讯传来。
玄璋比你成婚晚一年，如今都有孩子了，你们也要抓紧才是。”
其实对生孩子这件事情，他并不急。
但父皇催得紧，他便不免有些焦躁。
褚玄林手指微蜷，他很确定自己身体没有毛病，先前也有太医看过，说他康健得很。
雪儿呢？看上去也没有什么问题，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他心底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他从不敢，也不愿让其浮到水面上来。
闭了闭眼，褚玄林翻身把卫雪压在身下，去解她的衣裳。
卫雪正睡着，突然身上一重，她警惕地醒了过来。
“殿下？”
趁着她还在愣神的间隙，褚玄林将她的衣裳脱了个干净，而后伸手在她身上轻轻抚摸。
“雪儿，我想要你了。”
说完便堵了她的唇，迫不及待地开始。
卫雪手指倏然攥紧绣花枕头，眉心轻蹙。
自从褚玄林见了雨莲后，确切来说应该是收到褚玄璋的那封信后，两人便没有再做过这事了。
他心绪不佳，后来又忙着帮皇帝处理国事，压根没有精力。
今晚不知是怎么了。
动作粗暴不说，甚至握了她的腿不断往上提，似是带了什么别的目的。
如此反复几次，卫雪筋疲力尽地问：“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褚玄林长舒一口气，趴在她胸前喘息，“我想要孩子，父皇也想抱皇孙了。”
卫雪听了，身体一僵。
良久，她开口，声音轻得仿若一缕游丝。
“殿下，许是妾身无法生养，您不必执着于妾身一人，不如……”
“卫雪！”褚玄林厉声打断她，眸子中带着怒火。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不要，你听不懂吗？”
卫雪怔怔望着他，忽而眸色一黯，低声道：“殿下息怒，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以后不说了。”
褚玄林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忙敛了情绪，摸摸卫雪的脸，歉疚地开口：“对不起，雪儿，我不该凶你。”
卫雪摇摇头，“没关系，妾身不会生殿下的气。”
不知是不是因为接二连番的打击，近些日子褚玄林性子越发阴郁，情绪阴晴不定。
往往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突然发怒，让人不免害怕。
褚玄林复将脑袋贴在卫雪胸前，捉了她一只手放在脸颊上轻轻蹭了蹭，声音莫名缥缈：“我知道雪儿最好了。”
***********
翌日， 褚玄林出门后，卫雪从妆奁的抽屉中拿出药瓶，倒了一枚药丸在手心里。
她低头看了那颗药片刻，正准备送到嘴边吃下，背后突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雪儿，你在做什么？”
卫雪瞳孔剧震，身体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褚玄林缓缓走至她面前，拿了她手中的药瓶，仔细看了看，方将视线悠悠转回到卫雪身上，问：“这是什么？”
卫雪喉咙发紧，睫毛颤了颤，强自镇定道：“我近些日子胃口不太好，便配了些药，调理一下。”
褚玄林漆黑的眸子紧锁着她的脸，似是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殿下若是不信，可将此药拿去给太医看。”卫雪以退为进。
褚玄林明显犹豫了一下，唇角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不必了，我自是信雪儿的。”
说完便将药瓶重新放回卫雪手里，又看向她另一只手心里的那颗药，问：“雪儿，怎么不吃？”
卫雪莫名心虚，指尖微微颤抖，但……她不会心软。
她搭下眼帘，将那枚药放入口中，仰头吞了下去。
有些苦，似乎顺着喉咙，苦到了心里。
“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有东西忘记拿了。”
“哦。”
褚玄林忽然上前一步，抱住卫雪。
“雪儿，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声音听着有几分脆弱。
“我如今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雪儿，你是真的，对不对？”
卫雪听了，感觉心口处似是压了块巨石，闷得难受。
她回抱住褚玄林，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喑哑道：“我……不会骗你，我是真的。”
褚玄林如释重负般，轻轻笑了笑，“真好，雪儿，我还有你。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卫雪面上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道：“对，我会一直陪着殿下。”
褚玄林将她抱得更紧了些，“雪儿……”
他走后，卫雪叫来白芷。
“帮我在阁中找些人手，二十人左右，过段时日我要用。”
白芷颔首，“是。”又问：“阁主要这些人做什么？”
“刺杀褚玄林。”
白芷吃了一惊，“为何？”
卫雪神色晦暗不明，“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且执着于让我生下他的子嗣，我……不得不加快计划，尽快从他身边离开。
刺杀一事，可以为褚玄林和褚玄璋之间再添一把火，也可以让褚玄林与褚照离心。
一石二鸟。”
白芷了然，“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准备。”
“等一下！”卫雪突然喊了她。
“阁主还有何吩咐？”
卫雪抿唇，低头掩盖了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分明。
“告诉那些人，届时做做样子即可，莫要伤了他。”
白芷听后不禁一怔，过了片刻才道：“阁主放心，属下明白。”
“嗯，你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