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陆承阎结结巴巴的问道。
顾淮樾没什么力气，却把手放在了陆承阎腹部那一道凸起的伤疤上，隔着衣服轻轻抚摸那处。
“疼吗？”顾淮樾没回答，只沿着那道疤痕缓缓描摹着它的痕迹。
蜿蜒而上的伤疤，从小腹一直贯穿到腰侧，很难想象到底是忍受了怎样的煎熬陆承阎才会这么伤害自己。
指尖来到陆承阎的手臂上，那里同样有很多疤痕。
“这都是信息素失控的时候弄出来的吗？”顾淮樾问。
陆承阎有些别扭的收紧自己的手，将顾淮樾牢牢抱住。
“都好了，不用管。”陆承阎埋首在顾淮樾颈间，有些瓮声瓮气的说道。
这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但好在并未伤及要害，Alpha失控的时候，总是会变得很嗜血，为了不伤害别人，陆承阎只能朝自己下手了。
疼痛有时候会让他变得清醒。
顾淮樾没说话，只动了动身子，朝下一滑，视线落在陆承阎小腹上的那块疤痕上。
他低头，隔着衣物在那处轻轻落下一吻。
一瞬间，陆承阎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他忙抬手制止了顾淮樾的动作。
“小祖宗，别亲了，我真没什么定力的……”陆承阎投降道。
刚刚那一下，陆承阎都差点，没忍住，考虑到顾淮樾现在的身体状况，陆承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秘境的威力，他可太清楚了，刚刚自己也是昏了头，被顾淮樾拉着，竟然真的和他胡闹起来。
“身体，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陆承阎伸手，把顾淮樾的身子往上拽了拽，让他能够和自己面对面。
顾淮樾只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完，顾淮樾又伸手，轻轻碰了碰陆承阎的腺体，原本干枯的腺体在此刻，变得比之前略微饱满一些。
“你呢？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难受？”顾淮樾问。
陆承阎的脸颊歪着，放在顾淮樾掌心蹭了蹭，“现在的感觉嘛……就是有点闷闷的。”
“怎么会这样？哪里闷闷的？胸口吗？还是腺体，按理来说，我的信息素也应该可以给你用才对，是不是产生什么不良反应了？”
顾淮樾的语气有些着急，他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一双眸子焦急的在黑暗中锁定陆承阎。
陆承阎却轻笑一声，仰头在顾淮樾嘴唇上吧唧一下亲了一大口。
“现在不闷了。”陆承阎没皮没脸的笑道。
顾淮樾被他亲的有些懵，愣了两秒之后，顾淮樾又低头，十分认真的和陆承阎交换了一个吻。
“搞偷袭啊，顾总，上哪学来的？”
顾淮樾微微抬起头，大拇指擦过陆承阎的唇瓣，小声道：“和你学的。”
今天的顾淮樾，实在太乖了陆承阎简直恨不得把他捆起来一辈子拴在自己身上不要分开才好。
但一想到顾淮樾是因为什么才这么乖的，陆承阎的心里又有点不爽。
“你是不是可怜我啊，顾淮樾？你要是因为可怜我才这样的话，那我还是不要了。”
“不是可怜。”顾淮樾回答道。
“是心疼。”
“一个人守着回忆度日的感觉……不好受吧？为什么不和我说这边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过去那边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伤害？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扛着？”
顾淮樾的声音很低，贴在陆承阎耳边，像是埋怨，但更多的，是不可名状的酸涩。
陆承阎愣怔几秒，才抬手轻轻抚上顾淮樾的脊背。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起来的吗？”陆承阎答非所问。
顾淮樾轻轻摇了摇头，陆承阎却把他抱得更紧。
“记起一切之前，我总在想，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从你第一次来到我身边，我就知道，你不是顾淮樾，不对，应该说你不是原来的那个顾淮樾。”
“但我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见过你，见过……原来的你。”
“你从我身边离开之后，我无数次告诫自己，你没死，只是离开我去了你原本的世界，直到那天，我在房间里，看见你站在我面前，然后又消失。”
“我知道那是你，那真的是你，但……你不要我，你来了，又走了，没有丝毫留恋，所以我万念俱灰，一度想要轻生，可……我又看见你留给我的这块石头。”
陆承阎说着，手指轻轻抚上戴在顾淮樾脖子上，那块原本属于他的石头。
“我想，你要是真的不爱我，肯定不会留下这种东西让我对你还有念想，我看着它，一遍遍告诫自己，这是你留下来的，是你在告诉我，不要放弃寻找，你在等我，一直在等我。”
“后来，我在那些监控录像里发现，你第一次和我去医院时候的监控，那个士兵的探测仪在你脑袋旁边停留了几秒。”
“后来，我去找了当时负责检测的士兵，找到了那个探测仪的记录，也在里面发现了，当时你的脑电波一共呈现三个波段，但其中一个消失的很快。”
“三段波频，其中一段属于667，另一段属于你，那么……还有一段又是什么？”
“我沿着这条线索，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我把667拿了出来，解码了它的数据，发现有一段时间，它在你脑海里，以一种精神体的形式出现，并且和你脑海中的某个东西产生过对话”
陆承阎解释到这里，顾淮樾基本明白了，他是怎么发现的094，又是怎么发现自己原来没有死。
这一切，陆承阎说的如此轻松，可这其中的艰辛，除了他又有谁知道。
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只有他孤独的在这个早已没有了顾淮樾的世界里寻找着哪怕一点点关于顾淮樾的消息。
“找到你之前，我总在想，一定要把你抓回来，绑起来，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不敢离开我。”
“可……那时你什么都看不见，也不记得我，却还要在我面前假装坚强。”
“我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以前你总说不理解为什么Ao之间要做永久标记，要产生这种一辈子也洗不掉的羁绊，你说你想要自由，可我不理解，待在我身边为什么就会没有自由。”
“但在那个世界，了解了你的一切，我才逐渐明白，我给你的爱，对你来说或许和你父母给你的，没有任何区别。”
“我们总是在你身上寄予厚重的期待，他们想要让你成功，让你配得上做他们的孩子，而我，想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只能看着我，想着我。”
“太过厚重的期待，何尝不是一种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