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舟双手枕在脑后，仰躺在自己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想着刚刚在符玉殿外的事。
她很意外，沈莺儿竟然会主动说出愿意配合对魔尊围堵。
原剧情里，沈莺儿和旬芒从虚无石中出来后，感情升温，基本已经互许终身。
那日两人因为琐事拌嘴，沈莺儿生气下山，意外遇到魔物后被魔尊相救，将她带走。
之后她偷听到了魔尊想要围攻清源道的事，这才跑回来想出了那个计划。
眼下还什么都没发生，剧情竟然也一样走到了这一步。
只是……
慕舟想到了符玉的回答。
他说“不必如此，清源道不需要靠牺牲弟子来做什么。”
他竟然面无表情的拒绝了这个请求。
如果有沈莺儿诱敌深入，对付起魔尊来简直轻而易举，因为那个魔尊看起来就对沈莺儿毫无防备的样子。
可他竟然拒绝了。
还真是个君子呢。
慕舟不由一笑。
下一瞬，她就察觉到院子里有异动。
不过她并未起身，因为她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是旬芒。
他今日穿着靛蓝色的窄袖劲装，腰背挺拔如松，长发干净利索的竖起，整个人风姿隽爽，没有半点修仙者的气息。
他见慕舟安逸的躺在大石上，也跳上来，躺在她的旁边。
“小师妹，莺儿的事我都听说了，师父坚持要大师兄去令则堂除名。”
慕舟斜了他一眼，以为他是为沈莺儿来说情的，谁知他的下一句话就道：
“原先只觉得她挺有意思，现在看来她还是太过年少轻狂，是该磨炼一下，她的话师妹你别放在心上。”
旬芒自己也是这般，从小因为天资聪慧，谁都看不起，才来清源道时眼睛都要长在天上。
后来被洛云真人带着出去历练几遭，多次命悬一线，吃尽苦头后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之后就老老实实了。
所以在他看来，沈莺儿确实需要吃些苦头，否则这样的性子早晚吃大亏。
慕舟诧异的看着他，不过转瞬又有些理解。
也是，这一次没有那半个多月的相处，旬芒和沈莺儿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自然也没什么滤镜。
不过听了他的解释后，慕舟好奇的问道：
“师父当年带你下山历练的时候，下手特别狠吗？”
说到这里旬芒来劲了，说起当年的凶险。
“师父太狠了，那可是一头千年豹子精啊，还是刚刚吸食了近百人精魄修为正暴涨的时候，结果师父只说了一句话，就扔下我坐到一旁打坐去了。”
“说了什么？”
慕舟好奇的问道。
“师父说，‘要么你降服这头千年豹子精，要么我降服一头半仙半妖的豹子精’。”
慕舟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忍不住为符玉的心狠点赞。
那千年豹子精若是吸食了旬芒这样修为高，灵根还纯净的修仙者，怕是要直接步入半仙的行列。
符玉的意思就是，别指望我会出手。
所以这样的紧迫下，成功激发出了旬芒的求生欲，他只能玩命。
旬芒说着，突然扯开衣衫，香肩半露的让慕舟看他的肩膀：
“你看，当初那豹子精给了我一爪子，留下的痕迹怎么都消不掉，当时我命悬一线，师父都能稳坐如钟。”
慕舟认真看着那一长条的爪子印，忍不住咋舌。
符玉心这么硬，难怪好感度迟迟没有动静。
她正想再问问，就听一道冰冷极寒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你们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慕舟和旬芒噌的一下起身，从大石上下来。
“师父。”
两人规规矩矩的行礼。
符玉一双眸子疏冷无波，从旬芒略显凌乱的领口扫过时，不含半点温度。
旬芒莫名心虚，看看小师妹，又看看师父，最终准备溜走：
“师父，徒儿突然想起还有事未做，先行告退。”
“你也到了该收弟子的时候，明日便去外门弟子中寻一寻，十日后我要见到你的第一个弟子。”
洛云真人说话时语气幽冷，没有半点可商量的余地，旬芒突然焦虑起来。
外门弟子都是筛过一轮的，哪里有什么好苗子。
他的第一个大弟子可不能随便，如此看来，只能自己下山去寻。
想到这里，他立刻告退，火速赶下山。
等他人都跑没影了，慕舟才想起来问符玉：
“师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符玉鲜少主动来她这里，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在沈莺儿以身入局，引魔尊入陷阱的计划被拒绝后，符玉就让徐空桑将她送去令则堂除名。
同时，他和几位长老们去商量魔尊的事。
难道是计划有变，又需要沈莺儿？
慕舟忍不住的望向符玉，可左看右看，都没能从他那张寡淡的容颜上看出什么。
而此时静静站在那里的符玉，竟也一时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满心都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慕舟和旬芒并肩躺在大石上，他解开衣衫，她暧昧的靠近，缠绵的目光流连在他暴露的肌肤上。
符玉眸子瞬间一沉，泛起点点寒光，他紧盯着慕舟：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
慕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如实解释着刚刚的事。
说完后，她心底微微一动，再抬眼，眉宇间已经染上一层哀愁：
“师父，我知道自己没有天分，不配被您亲自教导，我只是，很羡慕师兄他们。”
她嘴角努力挤出一抹弧度，想要故作洒脱的笑一笑，可这笑里的委屈符玉却看得清清楚楚。
有股别样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难以忽视，下意识开口：
“你若想学，我又怎会不教。”
“师父我想学，您真的亲自教导我吗？”
慕舟眼尾轻轻勾起，眸子里盛满喜悦。
看到他点了下头后，立刻弯起眉眼。
符玉看着她，嘴角竟也几不可察的沾染了一丝笑意。
*
休与山内，慕舟正艰难的和一个化形不久的小妖打得缠缠绵绵。
符玉站在一旁，无奈的勾了下唇角。
以慕舟这样的资质，恐怕教上几百年都难以出师。
等慕舟惊慌的喊出师父时，他认命的上前，一招替她解决了那小妖。
“呼，多谢师父。”
慕舟后怕的拍拍胸脯，看到符玉修长的身影后，又有些羞愧的垂下头：“师父，我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