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
程子率终于停止叫喊。
略微平静下来，不住大口喘着粗气。
身体依然紧绷，不敢动上分毫。
小厮上前，帮着擦拭汗水。
涂一乐来到面前，脸上满是愧疚：
“程先生见谅，只因断骨之时，需要完全放松、突如其来，才可完成续接。”
“请放心，我已经将腿腿骨归正，药布之上有安神止痛药物，再过一会，便可疼痛全无。”
秦悦可说完，两名丫鬟上前，站在一旁搀扶。
“好了，既然已经结束，悦可快回去歇息，免得动了胎气。”
“不用如此，我没有那么娇气。”
程之率一直想要开口，却发现不敢发力。
此事他不顾一切，奋力想要坐起身：
“王妃怀有身孕，怎可为了在下劳累。”
“无妨，先生不必挂怀，医者理应如此。”
秦悦可说完，在丫鬟搀扶下离开。
程子率脸上满是愧疚，看向涂一乐，不知该说什么好。
涂一乐摆了摆手：
“程先生，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太医院使，卢仲阳。刚刚就是他，伺机为你断骨。”
卢仲阳拱手行礼，面带一丝微笑：
“程先生见谅，刚刚突如其来一下，定然会剧痛无比。”
“不，不，我还要感谢你们。”
程子率腿上已经没有疼痛感，可依然紧张，不知该如何是好。
涂一乐连忙安排起来：
“好了，送先生回去，你们要在身旁好生服侍。”
几名小厮、丫鬟行礼：
“是。”
“王爷，令小厮照看便好，无需丫鬟跟随。”
涂一乐靠近在一旁，极为小声说道：
“先生还是单身，何不趁此机会，看看发展一个？”
“王爷，不，这不，这可是王府的丫鬟。”
“啊，既然你忌讳。”
涂一乐站直身体，眉头微皱，似乎在想些什么。
程子率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涂一乐猛然再次俯下身：
“这样，本王在KtV给你找几个？”
“不，不，王爷好意、这个，不必，真的不必。”
程子率面色涨红，比敲断腿骨还要难受。
涂一乐不再提这些，转身安排起来：
“府里最好的补品，都给程先生拿上。对了，舅哥送来的丽真老山参，给带上一颗。”
“王爷，万万使不得，这山参太过贵重。”
“先生见多识广。”
“我倒是不曾见过，只是曾有丽真人，来寻我看过账簿。那上面有价钱，我便记下了。”
程之率很是随意。
涂一乐抿了抿嘴，觉得这并不简单。
“那人相貌如何？”
“是位阔脸公子，还有他的父亲，是一位魁梧壮硕男子。”
“你确定是父子？”
“对，公子讲话，他父亲不时提醒。但那位公子似乎不服管教，父亲也是满脸无奈。”
“他们的账簿，先生可还记得？”
“时间过去太久，数目可能会有些出入。但那些品类，绝对不会记错。因为多是丽真之物。”
涂一乐微微点头。
心中却猜想，那并非是父子。
而是兴格与云泰。
程子率支撑起身体，想要起身。
两名小厮立即上前搀扶。
“我这便为王爷，书写出账簿。”
涂一乐此时才发觉，不该询问过多：
“先生速速回去休息，待腿康复以后不迟。”
涂一乐说完，手伸向一旁。
一名小厮连忙拿来一副拐。
涂一乐拿在手中，分立在两侧：
“这是工匠赶制的一副拐，方便这些日子里先生行动。悦可王妃说，术后是可以简单活动，只要左腿不受力即可。”
“感谢王爷与王妃，我无以为报，今生定当誓死追随。”
“试试。”
涂一乐亲自将拐放上前：
“来，架拐。”
程子率架着拐，在屋内简单走上两步：
“王爷细心，用着极为舒适。”
走上几步后，眼前景象不由变得模糊。
程子率离开。
涂一乐亲自送到府门外，再三叮嘱照看好。
而后，火急火燎，来到秦悦可卧房。
丫鬟不再上前烘烤，更不会出言调侃。
唯有的，只是紧张。
秦悦可很是诧异：
“王爷为何来我这里？”
“今天你立了大功，本王留下陪你聊聊天，算是对你的奖赏。”
“王爷若是不来我这里，才算是奖赏。”
秦悦可说完，丫鬟们发出些许笑声。
但马上调整，恢复一脸严肃，不敢真的笑出来。
涂一乐快速来回走上几步，随后坐在秦悦可一旁。
“爱咋说咋说吧，本王今天就是不走了。”
涂一乐说完环顾周围：
“你们，想笑就笑吧，别再憋出内伤来。”
虽然这样说，但丫鬟们依然不敢笑出声。
“行了，不玩笑。王爷能来陪陪我，我倒是高兴。可是，王爷为何不去别处，莫非？”
秦悦可说着，伸手便要上去把脉。
涂一乐手臂快速抬起，闪了开来。
身子倾斜，小声说道：
“我是想再背一背孩子们的名字，担心去到别处，若是碰到后再叫错。”
“王爷机敏过人，竟然还记不住孩子名字。”
涂一乐很是无奈。
早知道不起那么复杂。
或是说，名字里带上母亲的姓氏。
这样也好记忆。
唉，可能，等孩子再大一些，就能分辨清楚。
“不说这些，我来给你讲一讲这个程子率，他的算计就像你的医术，举世无双……”
涂一乐开启话匣子，滔滔不绝，讲述起来。
“……，今天你为他治腿后，你猜怎么了？”
涂一乐满心期待，紧盯秦悦可。
而秦悦可已经昏昏欲睡：
“怎么？”
“他竟然见过兴格，还为其算过账目。”
“兴格怎会去找他？”
秦悦可瞬间又精神些许。
“是啊，本王也在想呢……，这些啊，都是我的猜想，待到他伤好后，再令其背出账簿，一看便知。”
此时，屋外响起敲门声。
“王爷，程先生送来账簿。”
“啥？”
涂一乐猛然站起身，快步去到门口。
快速接过账簿，立即斥责起来：
“不是安排，不许先生劳累吗？”
“先生闹着要纸笔，无奈只好为其准备。”
涂一乐无奈摇摇头，工作狂。
他边缓步向回走边翻看起来。
虽然不如程子率那般本事，可刚刚翻看几眼，不禁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