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巫的目光在甘蓝的手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受伤的迹象，这才收回视线。
甘蓝的脑中还有一些事情没想明白，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从殡仪馆带过些什么东西回家，但是刚刚清醒过来后，脑中又断断续续想起了一些片段。
似乎某天晚上她提着画具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祖父派人来接她，这并不奇怪，但是来接她的人是一个和尚，他还念了一路的往生经。
甘蓝觉得祖父可能是心疼他给寺庙捐的香油钱，总要在别的地方讨些回来，所以才让个和尚来念经给她听。
还有的时候她从某个死者家里回来，东东就会冲她身后尖啸好久，直到祖父拿出火盆烧纸钱，它才停下来，当然也少不了又给念了一夜的往生经。
就……很迷信的样子，但甘蓝却觉得身边没那么阴冷了。
为此甘蓝经常和东东打架，所以她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其实和海东青打起来就差一双会飞的翅膀了。
祖父早早就退休了，有人找他都是甘蓝代替他去画喜神，每次她回来，祖父都会说她一个画师把神婆的事给干了。
甘蓝当时并不明白，只知道追着海东青“邦邦”死揍。
瞬息之间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了许多事情。
不过此事不急，眼前的陆巫怪怪的。
“怎…怎么了吗？”甘蓝也抬手挥出玄能抵挡骷髅头大军的攻击。
但是看到陆巫现在被剪得像狗啃似的头发时，她惊呆了，“你什么时候理发的？”
这种时候去哪里找的理发师？
好神速哦！
虽然不影响他的颜值，但是真的好丑呀。
陆巫：……
陆巫不想回答，默默站了起来，他暗色的玄能在甘蓝金色的玄能映照下散发出五彩斑斓的黑光，将撞上来的骷髅头们瞬间打飞。
骷髅头又砸回骨头堆里，还砸出了一个个大坑，被砸到的骨头直接碎成了骨头渣。
“嗡嗡——”骷髅头们死而不僵，又飞射过来，看那气势像是要将甘蓝砸成肉饼才肯罢休。
就在甘蓝想办法抓一个骷髅头来研究一下的时候，陆巫问她：“我的头发好看吗？”
即使甘蓝认为陆巫现在的发型是会让人哭晕在厕所的那种，她也不想直接说出来。
“我觉得理发师不应该收你的钱。”
陆巫：“她没收钱。”
甘蓝：“她是个有良心的理发师。”都快剪秃了，当然不好意思收钱了。
现在不是研究头发的时候啊，陆少主不太正常，但是也不像是被骷髅头吓到的样子。
陆巫：她有良心，但是不多。
陆巫猛然放出玄能吸住了一只长着红色半透明翅膀的骷髅头，他递给甘蓝，问的却是：“那是金色好看还是黑色好看？”
“什么？”甘蓝接过骷髅头，掐住它的翅膀，就像杀鸡时那样，这动作她熟。
“我的头发是金色好看还是黑色好看？”陆巫手中又抓了一只骷髅头。
甘蓝正想撕下骷髅头的半边翅膀，听到他的问话后下意识回道：“都好看呀。”
但是陆巫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将手中的骷髅头又递了过来，一头金发格外耀眼，毕竟涂的都是甘蓝的玄能，金光闪闪。
甘蓝现在可管不了这些了，她一手一个骷髅头，加大手中的玄能，试图将骷髅头捏碎。
却发现这些骷髅头是真的活物，它们在甘蓝的眼前变成了血鸮。
“原来不是真正的骷髅头，难怪会有魂池！”甘蓝呼吸一滞，两只血鸮瞪着大大的琥珀眼盯着她，似乎想将她的脑袋给啄出个洞来。
悬在半空的骷髅头也全都变回了血鸮原来的样子，它们都紧紧盯着甘蓝，大大的红色琥珀眼里透着满满的凶悍气息。
血鸮，血色鬼树的伴生禽鸟，重耳宇宙的一种中型猛禽，种群众多，脑袋特别大，眼框也大，攻击性较强，擅长迷幻，战斗力不比暗鹰差。
变回原型的血鸮群将地下空间的光线都遮掉，鲜红色也变成了暗红色，它们居高临下地盯着两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两人分食干净，在这枯骨遍地的地方，压迫感十足。
甘蓝的玄能无声无息地涌动起来，她用自己的玄能编织一张金色大网罩向半空中的血鸮群，这张网遍布整个地下空间。
血鸮族群感受到了危险，却无处可逃。
“要契约吗？”陆巫停手，不再抓这些血鸮。
甘蓝开始检查血鸮们的魂池，她虽然不是什么真正的善人，但是被扔进这里当肥料的可能是些无辜的人，如果血鸮吃过那些人，她会立即杀掉它们。
甘蓝手中的金色玄能立即变成鸟笼将两只血鸮罩在里面，其他的血鸮见此也不敢再上前，但也没有退后。
她看看血鸮大大的眼睛，还有它们圆圆脑袋上姿势各异的呆毛，又看看陆巫现在差点儿秃顶的发型，忍住没笑出声来，“可是我觉得它们和你的气质更相衬。”
血鸮族群原本是盯着甘蓝的，她的话音刚落，就见这群大脑袋齐齐转向陆巫的方向，似乎在考虑她的话。
这样一看，血鸮族群还是很可爱的。
陆巫被上千只血鸮同时盯着，他反而平静地看了回去，“我不适合契约大族群。”
他也不想承认自己现在的发型与血鸮头顶的呆毛相呼应，看起来有点蠢。
“而且我记得你喜欢骷髅头，这是伴生禽鸟中为数不多的会变幻身形的族群，让它们保护你吧，况且你可以把这一整个族群都契约了也没有问题。”
甘蓝的视线还在陆巫的发型上，她真的好想笑，中间要秃不秃的那一块头发真的好薄，都看见头皮了。
哈哈哈！
听到陆巫这么说，她又看向悬着的血鸮群，它们密密麻麻地占满了天花板下的空间，她用魂能算了一下数量，有一千零一只，全都是大血鸮，没有小的。
甘蓝也不想解释自己是否喜欢骷髅头了，她刚刚发现了血鸮族群的魂池都很干净，它们没有吃人肉，是有人给它们喂其他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