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根本懒得解释，只是将脸转向赵凡。
“小凡，严家这盘根比我们预料得要狠，不铲干净，大明将来还要遭殃。”
赵凡点头。
“是，父皇。有些关系如果今天不清算，以后麻烦更多。”
他逼视张鳌和严小凡，意味不善地说道：
“你们这点人马也想挡路？”
随后对窗外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屋外不多时就响起密集的脚步和金属碰撞声。
张鳌闻声，隐隐觉得不妙。
这些士兵既然把酒楼围得铁桶一样，怎么外面还有军队赶来。
只见窗外各处猝然钻出一群穿黑色劲装、配着绣春刀的锦衣卫，敏捷无声地陆续渗进楼内，不少人直接越窗而入，甚至瓦片翻落，屋顶跳下来的人也有。
这批人全精悍冷静，行动默契，正是赵凡带来的锦衣卫。
他们毫不迟疑地封堵要道，将张鳌的人分割包围。
楼里的官兵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大部分直接被压制武器落地。
士兵脸色大变，有认识锦衣卫制服的，开始呼喊。
“锦衣卫来了，他们是锦衣卫。”
张鳌握着刀发愣。这些兵就算平时还镇得住社会名流，此刻碰上锦衣卫明显没底气。再说锦衣卫出了名的身手，也没人硬茬。
“你们是干嘛的，擅自动用锦衣卫可是触犯法律的！！”
张鳌自我鼓励着，试图以规矩要挟对面。
但赵凡懒得理，冲锦衣卫头领微微点头。
“给我控制局面。”
顿时，一群人风卷残云地将现场肃清。
厅中立刻鸡飞狗跳，绣春刀上下翻飞。
张鳌的一帮兵自知不敌，组织起的反击形同虚设，纷纷作鸟兽散。
惨叫声夹杂着桌椅倒塌声不绝于耳。
血已经开始从台阶、墙角流淌出来。
严小凡摊软在地，脸上毫无血色。
张鳌神情灰败，说什么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硬碰，他此刻大为后悔挑衅了不该惹的人。
他脑子像被针扎了一下，突然想起楼下那个老人说的身份，虽然不愿说服自己信，却没来由地有一丝动摇。
太祖已去多年，绝无复生之理，他反复在心头否定。对方肯定有圈套。
“你们简直造反，目无法纪。”
张鳌愤怒大喊，让手下绝地而战。
“这些全是假锦衣卫，杀出去就有大赏！”
可是官兵见同伴倒下一片，人心早早溃散，再没人动。接连有人扔盔卸甲，直接跪下。
朱元璋扫视众人，满脸都是愠怒。
“真是又一个坏透的严党狗腿，这胆肥得冒泡，还敢拉帮结派玩私兵？”
他重重落下一掌桌面，杯盘都跟着晃。
“朱樉。”
“孩儿在。”
朱樉恭恭敬敬领命，他一直观察着变故发展。
“给咱把外面那些所谓的官兵，全部缴了械！反抗的，杀了！”
“是！父皇！”
朱樉领命，带着一部分锦衣卫冲下楼去。
很快，楼下也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但很快就停了。
显然，那些所谓的官兵，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也一样不顶用。
二楼的战斗也快结束了。
张鳌手下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投降的投降。
张鳌本人，也被两个锦衣卫死死按在地上，动不了。
他披头散发，官袍被撕破，狼狈得很，哪还有一点兵部侍郎的威风。
赵凡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张侍郎，现在，你还觉得我们是狂徒吗？”
张鳌眼里全是怨恨和不甘心，他死死盯着赵凡。
“你们……你们究竟是谁？就算你们能杀了我，严党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整个朝堂，都是我们的人！”
“是吗？”
赵凡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那我们就等着看。”
他不再理会张鳌，而是走到窗边，看向外面。
这时候，酒楼外面已经聚集了更多的兵马。
黑压压的一片，旗子飘着，刀枪立着。
显然，张鳌在来之前，已经调动了京营的部分兵力，把这里层层包围了。
一场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
酒楼外面，街道早就被清空了，换成了一望无边的军队。
京营的兵把醉仙居围得死死的，弓箭手拉满了弓，长枪兵排着队，气氛很紧张。
带头的一个武将，穿着重甲，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脸很冷峻，正是京营指挥使，也是严党的重要人物，王振邦。
王振邦接到张鳌的暗号后，马上领兵赶到酒楼。
他本以为只是处理几个闹事的江湖人，没想到现场情况远比预料得复杂。
酒楼里，张鳌被锦衣卫控制，但当他看到窗外聚集的大队官兵，心里又有了底气。
“看到了没有？王将军已经带兵到了！你们现在要是束手就擒，也许还能留条命。不然等军队破门，你们谁都跑不了。”
他朝赵凡他们大声威胁。
赵凡望着窗外严阵以待的军队，面色依然很从容。
“人是挺多的，可惜，全是些不中用的队伍。”
他回头交代锦衣卫指挥使：
“准备一下，给他们看看厉害。”
锦衣卫指挥使听令，眼神微动，恭敬地低头。
“遵命，驸马爷。”
随即几个锦衣卫从马车上抬出重箱。
箱子打开后，里面整齐码放着一排排火铳和弹药，还有几副特制的板甲分配给在窗口守位的人。
这批武器全是赵凡特意从朱标处要来的最新装备，这种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
朱元璋望着这些武备，轻轻点了点头。
“不错，标儿这些年没白费，手里的兵器比咱那会强多了。”
马皇后和怀庆、雨蝉虽见过火器，但此刻真要动手，多少还有些紧张。
朱樉一脸期待，还忍不住按捺跃跃欲试。
“妹夫，让我过过瘾，这玩意儿我还没碰过呢。”
赵凡笑了笑。
“二哥别急，一会有你出手的时候。”
与此同时，王振邦外面已不耐，将气运丹田发声，整条街都听得清楚。
“里面听着，这里是京营指挥使王振邦！马上放下兵器，出来归降！再拖下去，就别怪本将军带兵冲楼了，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王振邦声音震天，把整条街都压住了。
酒楼内，张鳌听见大军震慑，得意劲又回来了。
“你们都听见了吗？王将军给出了最后机会，趁现在赶紧投降！”
赵凡走到窗前，对着王振邦喊话。
“王将军，不亏是京营头目。光天化日，动用大军包围民宅，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法律和嘉靖皇帝？”
王振邦没料到对面还敢回嘴，一肚子火冒上来。
“何等大胆！居然敢直呼御名，还敢顶撞官军，你们已经是乱臣贼子。”
“张侍郎有没有事？莫非已经被你们祸害在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