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叶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虽年轻,但想必也能看清这天下形势。天下九州,除去被吴长风占据的魔都之外,仅余八州。而八州之地唯我中州最大、权势也最盛。我父王更是这八州八王之首,包括这江州在内的七州,皆要听命于我父王。所以......,”说到这里宁飞豹故作停顿,“想必叶兄弟也能猜到我接下来会说什么吧?”
\"噢?听二殿下这意思,是想让我投身中州门下?这'泼天富贵',便是你们中州的橄榄枝?\"叶轻云挑眉轻笑。
“叶兄弟果然聪慧过人。放眼望去,若想成就一番功名大业,唯有我中州可遂你心愿。”宁飞豹一脸傲色,俨然没有把其他几州放在眼中之意。
“噢?二殿下。”叶轻云目光灼灼,指尖轻敲桌面,“我也在这大陆闯荡多年,大陆形势也算清楚。中州固然贵为八州之首,但其它七州也不容小觑吧?尤其以这江州、允州这两州亦是实力雄厚,真要较量起来,与中州相比,怕也弱不了多少。”叶轻云故意似笑非笑抛出疑问,紧紧盯着宁飞豹,等着看这位二殿下会作何回答。
“哈哈哈......”,宁飞豹仰头大笑,声震屋瓦:\"叶兄弟,这江州、允州......\"话音陡然一沉,笑意尽褪,眼底寒芒乍现。他倾身向前,周身气势如刀似剑,直逼叶轻云:\"哼,叶兄弟,怕你终究还是不了解我中州!有朝一日......\",说到这里他却戛然而止。
素来行事张扬、莽撞无忌的宁飞豹,此刻倒也有了些许的心思,喉间似被无形丝线勒住,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迟疑。他忽然想起宁更成与夜无伤三番五次的郑重告诫,余下话语如鲠在喉,生生咽下。这细微变化,却没能逃过叶轻云的锐目——他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暗芒,心中已然明了:八州表面平静如镜,内里却早已暗流汹涌,恰似一盘各自为营的散沙。假以时日,这八州必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混战。念及此,叶轻云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只待那纷争起时,便正中他意,做那螳螂身后的黄雀。
叶轻云故作微蹙眉头,眸光中满是疑惑,刻意放大了声音,语调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噢?二殿下这话......究竟是何意?\"尾音拖得绵长,面上神情似是被勾起了十足好奇,眼中却暗藏审视的锋芒。
“咳咳......”,宁飞豹轻咳两声,神色骤然一正:\"没什么。待叶兄弟日后到了中州,自会明白其中道理。待叶兄弟彻底了解了我中州,届时怕你是要毫不犹豫留在中州了。\"
“噢?二殿下如此笃定,看来中州自是有傲视九州的资本,叶某倒是向往得很,既是如此,叶某到时自会亲身去中州一趟,若二殿下真能给我这泼天的富贵,叶某自是愿意为二殿下、为中州效这犬马之劳。”叶轻云“一脸正色”的回应。
“哈哈啥......,叶兄弟果然透彻,好,既是如此,我中州便敞开大门,随时欢迎你,届时自会给你满意的前程。”宁飞豹一脸得意。伴随着他那肆意的朗笑,他已大步上前将手搭在了叶轻云的肩上,目光坦诚而热烈:“叶兄弟,此前山脚之事,就权当是场误会,就当是不打不相识,不知叶兄弟意下如何?””
见此,叶轻云也是不情愿的拱手还礼,唇角勾起一抹爽朗笑意:“二殿下胸襟宽广,既然您都不再于我计较,我又岂会不知好歹?”说罢,他抬手轻拍宁飞豹的臂膀,眼中满是“惺惺相惜”之意。
闻此,宁飞豹倒是满意,不过他却神色平静,又带着几分郑重再次开口对叶轻云道:“叶兄弟,既已坦诚相待,有些话我也该同你说明白。你自是已经知晓,婉秋妹妹是这秋水学院温锦温院长的千金。实不相瞒,我钟情于她数十载,也早就向温叔叔、还有江州王,也就是我温姑母提过亲了,他们也是支持我的。”他顿了顿,轻轻拍了拍叶轻云,“所以......以后......。”他没有将话彻底说完,而是带着审视的目光中看着叶轻云,料想他自是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听到这话,叶轻云心中惊雷炸响,指尖在袖中攥得发白——这轻描淡写的话语,分明是警告自己远离温婉秋,自己又如何不明白这其中意思?眼前这人就是当年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当年的惨状还如利刃剜心,自己深知此刻并非复仇良机,都暂且隐忍了下来。可现在他又在自己的面前提及自己最在意之人,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此时的叶轻云都几乎快要忍不住出手将这狠恶之人撕碎,但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为了心中大计,他即便是牙关几欲咬碎,也只得硬生生将翻涌的杀意咽回腹中。
“原来如此。”他扯动嘴角,笑容比山间寒霜更冷三分,“二殿下但且放心,我与婉秋小姐不过数面之缘。你们自是门当户对,旁人岂敢僭越?往后只要不牵扯到我,断然不会扰了殿下的好事。”喉间腥甜翻涌,他却笑得无比狰狞。
“好在婉秋背后有江州撑腰,宁飞豹自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再加之她那刚烈的性子,自是也不会就范。退一万步说,若是宁飞豹真敢对其耍手段,自己即便是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灭了他,反正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宁飞豹伤害到婉秋”。叶轻云此般暗自思量,袖中紧握的拳头这才缓缓松开。
“好!好!好!”听到叶轻云如此回应,宁飞豹连拍三下手,肥厚的手掌相撞发出闷响,满脸横肉随着笑声堆叠起伏,几乎要将那双细小的眼睛挤成缝隙,“叶兄弟果然是痛快人!”他大大咧咧地揽住叶青云肩膀,周身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先且不论你何时才会效忠我中州,就叶兄弟你今天这态度,往后在这八州,只要你有所求,我宁飞豹都能满足于你!”说罢仰头大笑,那嚣张的模样仿佛整个八州都已踩在他的脚下,全然不知对面之人垂眸时眼底翻涌的滔天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