鳝鱼！
西玖玖突然瞪大了狗眼。
握草握草握草！
她也不管西山正在盯着她看了，急得团团转，立刻就要打开空间。
临了，理智把她狗急狗急的性子压了下来。
“汪呜，那个，山子，你转过去。”
西山疑惑道：“你尿急吗？那儿有柱子。”
西山一指旁边泛着尿苔的脏柱子。
西玖玖听到这话又被气到，但她知道，多等一秒，事态可能就会更加严重。
她不知道空间里的东西是一个个“啵”出来的，还是成倍复制的。
她刚才趁着大家吃饭的功夫，把鳝鱼收进空间。但那时候众目睽睽的，她没敢停留多久，随手一扔就关了。
然后她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又大大咧咧地在这里扯闲篇……
她不想浪费时间跟西山掰扯，忙说：“对，尿，你转过去。”
西山“哦”了一声，竟然真的就转过去了。
这么尊重狗隐私的主人，怕是少见吧。
西玖玖赶紧叼住尾巴。
空间打开的一刹那，她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握。
草。
即便已经提前做了心理建设，西玖玖还是被吓到了，湿答答的狗毛几乎根根倒竖。
那满地过分活泼的鳝鱼，正在滑腻腻地到处缠绕。
因为西玖玖搬不动，所以空间里投入使用的麻袋都不重。
白糖和面粉袋子已经被拱倒了。
盐袋也被钻了几个洞，正在沙沙往外倾泄，附近的鳝鱼正在很痛苦地试图逃离。
西玖玖心疼坏了。
但是只慌了几秒钟，她就镇定了下来。
她大可以命令空间开启自动清洁，但最初的寒毛直竖之后，她又有点舍不得。
西山鼓捣半天才弄来两条，她打了个盹就有了几百条。
“只是丑了点……没关系，没关系。”西玖玖开解自己。
她够不着货架上的几位始作俑者。
啵，啵，啵啵。
它们还在努力扩列。
她可不想沾一脚滑腻腻，只得先退出了空间。
西玖玖正对上西山的大脸。
“汪！你干嘛！”
这不比鳝鱼吓人？
西山疑惑道：“尿这么久，你是不是肾有问题？早上那顿饭我也没放多少盐呐。”
“……”
西玖玖没功夫跟他计较，试探着问：“你……你看到什么没有？”
西山正色敛容：“没有没有，我又不是变态老光棍，遇到小狗也要凑上去看看的。”
西玖玖知道他误会了，但没看到就好。
可能空间开启的时候，只有她能看到吧。
“好了，这雨来得急走得也快。但是雨阵过去一阵，过会儿还会有一阵。我去看看鳝笼，咱早点回家。”
西山说着就要走。
“汪！你！家里有没有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箩筐？”
西玖玖叫住西山。
西山摇摇头，笑道：“能捕到几条呢？用不着大笼子，要是能装满阿七的背篓，就谢天谢地喽。”
西山说着又要走。
西玖玖一时情急：“等等！我先走！”
西山看她那么丁点儿，气势汹汹，更加觉得好笑。
他哄道：“好好好，我们兰花先走。”
西玖玖四条小短腿怎么拼得过西山的两条大长腿，他迈一步，她要吊着气猛跑好一阵。
西玖玖立刻争分夺秒冲了出去，直扑河岸边。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得把鳝鱼放河里。”
既然舍不得清理掉，家里又没有大笼子可以装，厨房那个水缸看来也是够呛，那就只能放河道里去了。
西玖玖差点整条狗跳进河里。
她伸长小短腿，想着：把所有鳝鱼都放河里，所有哦，一条别剩，死掉的也别剩。
这么想着，只听得河里“噗噗噗”一通响，紧接着“咕噜咕噜”、“哗哗”。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西玖玖看着平静得连个水泡都没有河面，有点不放心地又回到空间去看。
空间里已经看不到一条鳝鱼了，但鳝鱼留下的摊子是真乱啊。
还好，没有什么物资被祸祸个连锅端。
还能抢救。
西玖玖正想抓紧整理，只觉得身上被泼了好多水，惊得她赶紧关了空间。
她刚才被雨淋湿，本来就潮乎乎的不舒服，现在直接被泼了好多水，更加难受了。
一旁的西山也是，刚才没湿的前胸现在正在往下滴水。
但他完全不恼，反倒是咧着大嘴，喜笑颜开。
西玖玖朝水面看去。
只见刚才的平静早就没了，此时水花翻腾，数不清的鳝鱼泛着黄铜色，正在水面下蹿来蹿去。
西山下的那几个鳝笼已经被顶破了，正漂浮在水面上，还有很多鳝鱼在叨这些散落的芦苇叶。
西山直接抓着竹篓去捞，轻轻松松捞了一筐。
“不行，我得多拿些篓子来……”
这下轮到西山团团转了。
“兰花，你帮我看着啊，有人来了你就说这是咱们的！”
西山丢下这句话，拎着沉甸甸的竹篓没头没脑地就跑了。
西玖玖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我怎么说？我汪破天别人也听不懂啊。”
她这话才刚落地，西山又气喘吁吁跑回来了。
他捞起小狗，又跑起来。
“你可不能丢了，跟我一起回家去！”
西玖玖又急了：“汪，别！那没人看着怎么办呀？”
西山停下步子，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这是老天爷赏我的，要是等下回来没了，就当我没这命。”
说罢，他一手拎着竹篓，另一条胳膊夹着小狗，飞奔回家。
到了家里，他直冲厨房，把鳝鱼倒进大水缸。
甚至没有发现原来的两条鳝鱼不见了。
“兰花你在这里看着，我一个人回那儿去。”
西玖玖也巴不得这样，再被他夹着飞奔几趟，她怕自己狗命要被挤出这副皮囊了。
家里孩子们都在午睡，院子里很安静。
西玖玖趴在水缸边上，眯着眼睛打盹，顺便整理空间。
一会儿听到西山哒哒哒的脚步声。
一会儿听到厨房门的开合声。
一会儿听到鳝鱼倒入缸里的哗哗声。
西玖玖把米面粮油又重新收拾好，还把多余的空麻袋都码放在货架上。
这样以后情急之下收物资，就能记得先装袋了吧。
慢慢的，她又睡着了。
可能狗就是挺容易犯困的吧。
也可能整理空间也是个体力活。
迷迷糊糊间，西玖玖听到厨房门落锁的声音。
一双厚实滚烫的大手轻轻捋着她的小呆毛。
呼出在她身上的气也是滚烫的。
“兰花，那些鳝鱼是你变出来的吧？就跟鸡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