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年说完，与丹枫对视，眼神闪烁，将所有赌在这一刻。
“年琰在哪，你是谁？”
“和年琰什么关系？”，丹枫按压住心中的急切，验证延年话的真假，他只需要返回住所，拿出信物查看便知。
“——我是谁？为什么会暂时夺得浮生肉体的控制权。”
延年话语停顿。
“在你没完全的信任我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关于他的去向，信物就在那，你一验便知真假。”，延年神色从容，内心还挺慌，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哼，装神弄鬼——”，丹枫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但眼底闪烁着一丝幽深。
丹枫用力推门，临走说了句，“你最好别骗我。”
砰的一声巨响，震的门框微微颤动，檐角上的风铃急剧晃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真麻烦…估计他看完信物后，才是从负到零的开始。”，延年低语，无奈地耸肩。
见丹坤四仰八叉地睡得安稳，延年轻笑，“没心没肺就是好，倒头就睡。”
“说什么呢？这么晚还不睡。”
“门还开着，也不怕着凉。”
虚掩在月色中的门前，丹余的身影浮现，看见床上睡的是丹坤，眉头微皱，真是分不清主次。
但只有浮生会如此对待丹坤，看来是换回来了，丹余心中笃定。
还有两次，他的计划即将完成。
“没事的，老师，我正要休息，天色已晚，您也早些休息吧。”
延年熄灭烛火，将门轻轻关上，偏头望向丹余，面带笑容的尊师，漆黑的瞳孔却无法倒映出他的身影。
“老师…方才宴会，我冲动了些。”，延年缓缓开口。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浮生，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丹坤语气有些加重，透露着担忧。
“没什么事，老师，就觉得似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许多人低语——让我头疼，一时间分不清…我究竟存在于什么地方。”
“那些记忆仿佛要把我吞噬一样，以我自己的医术完全看不出什么。”
延年装作迷茫的模样，没说灵魂互换的事，借此套一套丹余的话。
灵魂互换究竟是像应星那次附带条件，还是人为造成，这一点，延年想要弄清楚。
“梦?”
“难怪今天你一直没有精神，一定是噩梦，待会我给你调点安神香。”
“别怕，浮生，有老师在，今夜一定是个美梦，宴会的事暂时交由我来解决。”，丹余温柔地将延年抱在怀中，犹如父亲一般。
“嗯…谢谢老师。”
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在丹余看不见的角落，延年眉头紧蹙。
而在延年看不见的角落，丹余嘴角的笑容逐渐冷却。
另一边，丹枫返回以前的居所，满是灰尘的地面，猫窝挨着床。
他将自己的信物藏在这，只是普通的琼实鸟串。
找到盒子，拿出信物，解除封印，丹枫拿起琼实鸟串，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轻掰开。
如果找不到曾经的朋友，兑现不上承诺，只是留着信物有什么用呢？
一丝甜味透过缝隙瞬间弥漫至鼻间，丹枫眼眸颤动，是真的，他从来都不知道。
可是——
可是浮生挥的那一枪，真的没有窥探到龙祖记忆吗？
那一枪给他的触动很大，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似乎…有谁的影子，有他的，还有…他的?
丹枫思绪凌乱，他不明白自己所想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鬼使神差，他竟然觉得这一枪，是自己创造出的，本由自己挥出。
真是奇怪，都怪浮生，他现在完全搞不明白。
“我根本搞不明白，究竟什么意思？”，丹枫心情烦躁，下意识地躺在猫窝上，然后吃了一嘴灰。
第二日。
延年整理教案，查看了系统的好感度，稳定在负四八零，真是一个好数字，早死不足，晚死有余。
“老大，这么早就去折磨丹枫。”，丹坤打着哈欠，熟练地整理系列毒药。
“今天要带第几号试剂，昨天咱两不是说好对口号，你打晕我几个意思?”
丹坤将药箱放桌上，眼神埋怨，随后拿起梳子，走到延年身后，理着翘起的发丝。
“你忘了吗？丹坤，你打不赢丹枫，你醒着影响我输出，我只能打晕你，把你扔远点。”，延年敷衍回应，喝了口茶。
丹坤嘴角一抽，“虽然是实话，但老大，我认为你完全可以说的含蓄点。”
“毕竟，毕竟我当年也是参加过遴选…的持明优秀花朵——储备人才。”
“打住，这已经是过去式。”，延年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拿着书本离开。
“别不信啊，那一年，杏花秋雨，我和丹枫真的打的有来有回。”
丹坤双手撑在窗台上，不死心地挽回形象，疯狂大喊，震的窗棂微微颤抖。
延年哑笑，回了一个不屑的表情，“没用就是没用，无需狡辩。”
沿着小道来到丹枫的住所，却发现丹枫不在，延年内心一动，移步至曾经两人的居所。
门未关，走进去，干净的猫窝上躺着一名少年，四处的柜台上有着小水珠，仿佛才打扫过一样，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
一束柔和的光线穿过窗落在猫窝，窝里的少年蜷缩着身体，睡的香甜，他的发梢被染成浅金色，翘起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绕了好大的一圈，才见到这样的你。
延年轻轻地走到猫窝旁，和当时一样，想伸手拉一拉滑落的被子。
指尖即将触碰时，被丹枫拍开。
“你干什么？离我远点。”，丹枫神色冷淡，坐起身。
延年也不恼，收回手，眼神平淡，“怎么样，经过一夜的思考，冷静了吗？”
“我只关心年琰在哪？”
“现在不能说。”
“为什么？”
“说了你也找不到。”
“你什么意思？”，丹枫神情冷峻，下颚轻抬，语气不满。
“浮生的灵魂沉睡了吗？你是和它灵魂融合在了一起。”
“可以这么想。”
对于现在的状况，延年懒得解释，只要丹枫别把结论下的那么死，上来就吼——你个贼，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知道你的疑问很多，这样吧，丹枫，从今天开始，你每学完我规定的一百本书…我便和你讲一个故事，如何？”
“故事就是答案。”
延年笑了笑，坐在猫窝上，长舒一口气，睫毛遮住眼底的疲惫。
或许他一直希望有个人能看穿他的一切。
无论是如何的真相，最后丹枫会死，带着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