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仲屠还未回话,另一个万夫长扬着马鞭说道:“这些兵是我廖忠部下,他们何处得罪了你?先帮他们解了符,要是错了,我跟你赔礼。”
寒铁衣摇手道:“他们拿箭射我,我要他们赔命,不要赔礼。”
转而对魏仲屠笑道:“魏大哥,邱将军回京去了吗?见不到他也无所谓,你得保护我,我送你一件大功。”
魏仲屠问:“小兄弟,什么大功?说来听听。”
寒铁衣道:“这些红毛鬼看到没有?都是大官,只要你保护我,我不送给邱将军了,送给你。”
“帐下兄弟,听令!”兀地,魏仲屠一声暴喝,如同天边炸雷:“给我保护好这位小兄弟,任何人不得伤他一根毫毛。”
魏仲屠手下一万精兵,轰然应“是”,嗵嗵嗵将红毛鬼所在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并把嚎啕不止的廖忠兵抬出圈外。
“各位兄弟,多多包涵,多多包涵,你们要问话小弟不阻拦,但千万别伤害这位小兄弟。”天降横财,魏仲屠开心死了,对另四个万夫长柔中带笑。
“喂!孙琴心是吧?不要赔礼,那你要什么?划下道来,我接着。”自己的兵自己疼,听着他们声声惨叫,廖忠心痛。
“好说,好说。”寒铁衣仍站在马背上,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你那队人马搜集的金银细软,全部给我,我便饶了他们。”
“琴心兄弟,你这是为难我了。这样,送一半给你,朝廷那边还要交差,希望你理解。”廖忠拱手,态度极谦卑,内心却在想:等你落单时,要你好看。
“成交!金银什么时候送来,便什么时候帮他们解符。”寒铁衣回答得很干脆。
廖忠听了,忙挥手让手下兵卒去搬金银。这时,又有万夫长说话:“琴心兄弟,我褚霸也可以保护你,这么大的富贵你得匀一些给我们。”
另三个万夫长听了,当即响应:“对对对!琴心兄弟,我们也能保护你。”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寒铁衣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样吧!你们谁分一半财产给我,我便给谁十个红毛鬼。”
后面三个万夫长两眼生光,急忙忙吩咐手下去抬金银细软过来。廖忠又说话了:“琴心兄弟,我是不是也能领十个红毛鬼?”
寒铁衣摇头道:“买命钱和买红毛鬼要区分清楚,你别混淆了。”
魏仲屠不乐意了,笑容在脸上凝固:“小兄弟,说好红毛鬼送给我,你怎可又拿去卖钱呢?”
寒铁衣在马背上转了个角度,笑道:“魏大哥,别贪得无厌,你也十个,快去拿钱来。迟一点我再卖一圈,你就一个都得不到了。”
魏仲屠气得牙痒痒,好想掐死这个出尔反尔的小子,猛的又一声暴喝:“兄弟们,别保护这个臭小子了,去给我拿银子,我要买二十个。”
有个千夫长凑到魏仲屠耳边轻声说:“大哥,把他干了,红毛鬼不就都是俺们的了?”
魏仲屠环眼一睁,叱道:“你小子想混战啊?不知道褚霸他们在保护他吗?”
站在马背上的寒铁衣嘿嘿一笑,指着那个千夫长道:“你心好歹毒啊,待会让你也练练杀猪嗓音。”
此时,廖忠那边的金银先其他万夫长送到,竹筐装着,满满一篓子,寒铁衣很满意,跳下马,走到337个兵痞们背后,逐一在他们脖颈上一摸,疼痛感立即消失。完事儿后,朝那个心肠歹毒的千夫长走去。那个千夫长本就对施符、解符满怀惊惧,现在瞧见寒铁衣朝他走来,更是百倍的惊恐,扭转身撒腿就往远处跑,一刻都不敢稍停,这种杀猪般的叫声他可不想练。
他能跑多远呢?跑多远又有何用?寒铁衣手一抬,一根银针飞入千夫长的后脖颈。随即,刚刚消停的嚎叫声再次响起,听得五万精兵人人起鸡皮疙瘩。
只是这次的叫声太单薄,没有集体叫出来好听。
五个万夫长,送来六筐金银细软,共卖出六十个红毛鬼。剩下的七十个红毛鬼,手脚勤快,乐乐呵呵将金银财宝倒入麻袋,然后绑在马背上,这活儿他们已经熟能生巧。
准备出发前,寒铁衣对五个万夫长说道:“要好吃好喝供养他们,不准打不准骂,也不用捆绑,因为他们吃了我的断肠散。对了,你们千万别派人来追杀我,一旦没有杀死我,我会回来在你们身上施符,到时给多少钱我都不会解符的了,可千万别做糊涂事啊!”
软硬兼施,唬得五位万夫长手摸自己后脖颈,眼睁睁看着寒铁衣满载而去。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千夫长才感到恐惧,绝望充塞心头;如果这个小子真走了,那么自己小命就真休了,忙哭着喊着追过来哀求。
寒铁衣笑了笑道:“跟我先走两天路吧!何时心情好便何时帮你解。”
千夫长无奈,头低低跟着赶路,委屈的泪水叭嗒叭嗒往下掉。走路没有马快,但到了晚上,总能赶上露营的寒铁衣。
一系列的诡异事情,瞧得剩余的七十个红毛鬼肝胆俱裂,臂上腿上的长毛服服帖帖伏在肌肤上,臣服得风吹来都不敢动。别看这小子柔柔弱弱,手段却比任何一个侵略者都狠辣?
路上虽然大家还是谈笑风生,但假笑总是多过真笑。
离开战场的第二天,寒铁衣切了千夫长一根脚趾,放他回归军营,白天黑夜在身后嚎叫,听着心烦。
十天后,离开茫茫沙漠,进入内关,终逐渐见到了青山绿河,心情慢慢变得舒爽,开心到极致时,寒铁衣放开喉咙高歌:我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看她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就让我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让她的温柔善良\/来抚慰我的心伤……
歌曲绵绵情长,高吟低唱,声声牵情,句句表达深情思念。
城墙边关,有精兵戍守,进关前,六筐金银细软,全部深埋在地底下。心情好,便有善心,放跑了七十个红毛鬼,让他们在旷野里自生自灭。
埋金银的地方,同时埋有黑疙瘩,因此红毛鬼不敢去盗挖;如果敢挖,那么金银与人便会一起同归于尽。
入关前,寒铁衣清空了身上所有东西,只留了一个腰牌。进关时,搜了身,登了记,发了一套粗布衣裳。至此时,寒铁衣终于换下了褴褛的污浊血衣。
如此顺利进关,真是没想到。孙琴心三个字,籍籍无名,天上神仙不认识,地下鬼府无人知,人间士民当尿桶,铁衣念己都生疏。
寒铁衣以为孙琴心的盛名已经誉满天下,人人崇拜,没想到,一堆狗屎都不如。
边关吏史,也算有良心,搜到寒铁衣身无分文,很友善的给了一些吃食,让他到下一座城市再想办法。如果想要军饷,只有找到自己的所在部队,先申请上报,后等上一年半载,审批下来之后,就能领到二十两银子的退伍费荣归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