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三姐妹同时嗤道:“夜夜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还没掌握够啊?也该轮到别人……”
寒铁衣急道:“到底愿不愿意按我的计划行事?守城兵要过来了。”
三姐妹同时点头:“愿意!那去麦田里蹲下来,别给人看见了。”
四个人在吊桥这边鬼鬼祟祟,守城兵早就怀疑,当即有四个兵痞拿着钢刀慢跑过来,准备一人扭住一个。
追过桥来,唯一一家茶铺位置,没见到一男三女,问卖牲草老汉,老汉指了指麦田田埂,说:进里头去了,听到他们好像在议论,针尖对麦芒,大眼瞪小眼什么的。
四个兵痞钻入麦田,找了十几条田埂都未见有人,水渍没见到,膻味没闻到,真是太白天见鬼了。
同时间,寒铁衣四人已经在过桥,排成一个纵队,一人牵一人的后衣摆。
花若瑶问道:“恩公,这样真的没人看得见我们吗?怎么我看他们还是一模一样?”
寒铁衣笑道:“抓住我的衣服别松手,露馅了可不关我的事呀!还有,等会看到喜欢的人,就腾出一只手来,你们也搜他一把。”
进城门时,果然畅通无阻,没人来拦,也没人来搜身。佝偻着身子的三姐妹终于挺直了腰板,胆子亦壮了起来,开始东瞄西扫。三姐妹真还瞧见有摇着纸扇的俊雅儒生,好想偎上去搂抱一下。这几天路上天天吃炖龙肝汤,补得鼻孔流血,精力充沛,寒铁衣还教三姐妹一套‘十虚十实’剑法,练了几天,姐妹仨自我感觉天下无敌,好想找人实战一下的念头总是在脑中盘旋。
进城门后,三妹花若萱终于按捺不住,偷偷伸出一只手去掏一位公子的钱袋子。她觉得:这么好的机会,不充实一下自己的六十两余额,以后生了孩子怎么够花。
手刚伸出,寒铁衣一把搂住花若萱肩膀:“我们直接出城,不逗留了。”
花若涵仍扯着寒铁衣后衣摆,听到出城,马上道:“恩公,不是说请我姐妹住客栈吗?客栈我们还没住过,而且有几天没洗晒衣服了。”
现在辰时刚过,住客栈还早得很,寒铁衣带着三女到了一处无人转角处,现出真形,说道:“既要住客栈,得先赚些儿钱,可不能吃老本。”
花若瑶惊诧道:“七关城赚的银子,怕几辈子都花不完了吧?还赚呐?”
“银子永远都赚不够,天下有很多穷人,尤其是战死沙场英雄们留下来的孤儿寡母,我要把银子撒给他们。”
说完这话,寒铁衣领着三女走出巷子,几条街之后,花了四文钱门票,进入一座公园。
园子不大不小,横直约五百余米,虽没亭台楼阁,但花丛柳树间,却是通幽曲径,还有石台石凳……该有的设施倒也齐备。这种地方,满城公子小姐都爱来闲逛,无外乎就是观蝶起舞,问花倾语。
若观对了眼,问对了语,便是彼此一生最醉人的岁月。
进入公园之后,寒铁衣选了一处小草坪,旁边是行走的花间小径,他要做生意,这块地非常理想。
选择停当,在身上掏摸了一会,掏出一只黑匣子和一卷画轴。
画轴是广告牌,摊开之后,挂在一棵柳树横枝上,两丈高宣纸最上边写着:画像
画像两字下边还有几行大字:
十五岁以下姑娘免费,其余人等一律十贯钱。两人同画……十贯钱,十人同画……十贯钱,百人同画……十贯钱,童叟无欺,诚信经营。
花若萱笑道:“恩公哥哥还会画画啊?真是越来越舍不得你了。”
花若瑶搂住寒铁衣手臂撒娇道:“恩公既有此手艺,先前为何不帮我姐妹画一幅?”
花若涵挨过来,奇怪看着又无画笔又无画纸的寒铁衣,不解问道:“恩公总是神秘莫测,难道恩公是皇家贵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生意还没开张,售票的一位五十大叔注意到了这边情况,快步跑过来喝斥:“你这几个不懂事的小娃儿在此干嘛?踩草地罚款十两,摆摊罚款五贯,快交钱,交完出去。”
一听罚款,寒铁衣马上跳起来在草地上跺了几脚,问道:“祝长叔,踩罚十两,跺又罚多少?”
五十大叔挠挠头皮道:“小兄弟,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认识府尹戚严秦戚大人的公子戚卫剑,向来我在外边花钱都是戚公子买单。罚我多少,你开单,我签字,然后你去找戚公子要。”
一通快嘴快舌的废话,绕得大叔祝长晕头转向,呵呵尴尬笑了笑:“小公子,那你到没草的地方作画好吗?老汉不想失了这份工。”
售票大叔见风使舵,寒铁衣却不依不饶,恶狠狠道:“我也不想要你的贱命,狗仗人势,动不动罚款,老子最恨这种无中生有的条例。”
收了广告牌,‘欺弱怕硬’的寒铁衣,妥协的来到一处有石桌石凳的地方,重新挂牌,心里恼了恨,准备狠狠宰这个地方一笔。
这次不吆喝,而是另辟蹊径。掏出一只氢气球,浮挂到头顶上空。氢气球带着上去的是二十三幅图画,每幅图画约有四平方宽,远远就能瞧得一清二楚。
画不是山水画,而是人物画。画的背景是风月场所,每幅画都有一个赤膊男人跟两三个袒胸露背的风尘女子在戏耍,他们不是在品茶喝酒,而是在做床第之欢的苟合之事。姿势各异,表情各异,胖瘦各异,随着图画的升起,还有一条写着字的竖幅:十万两银子赎画,限明早辰时止,过期送入皇宫。
这一下,真是不得了,一人一嚷,瞬间满城皆知。呼喝声,惊诧声,欢喜声,羞愤声,议论声,嘲笑声,争吵声,脚步声……率先到来的脚步声是数百名守城官兵,手执大刀长矛,循迹挤入这座公园。
花家三姐妹,原以为进来仅是赚点小钱,不料竟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自己学的‘十虚十实’剑法,可打不过那么多人啊?这个……这个恩公虽然神秘莫测,但没有见过他跟人打架,能行吗?
寒铁衣所在位置,是在湖边圆形亭内,若要进亭,需经过一座三丈宽拱桥。当兵痞们到来时,寒铁衣走到桥头站定,不拱手,也不作揖,直接说:“这些图画是售票祝大叔挂上去的,他说有人送银子来就让我帮忙点数。不信你们可以抓住他严刑逼供,一开始他绝对不会承认。你们要想办法对他栽脏嫁祸,捏造诽谤,让他永远不得翻供啊!你们要是不信,就狠狠揍他,他肯定会反过来诬陷我们四个人的。”
啰里啰嗦一大堆废话,听得领头几个人眉头紧锁,脸露不耐烦之色,寒铁衣马上停嘴,老老实实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