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伙子的回话,仕招嫲皱着眉头看向这张俊气的脸庞,不解问道:“小伙子,说话能不能正经些?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被毒蛇咬过吗?”
程柯辉驾驶房车,脱离队伍,在无人路边停下,拿了锅具,牵着仕招嫲到路边草甸晚炊。
“毒蛇没咬过我,但被两个比毒蛇更歹毒的恶霸欺负过,致我功力涣散,使我至今无法复元。”
仕招嫲又皱了皱眉,帮忙拿了车上的风力灶起火,今晚鱼肉丸煮面条。
“小伙子,告诉我这些,是要我帮你报仇吗?不怕告诉你,我的刘郎也被一个恶霸囚禁了。我俩是同病相怜,但我手无缚鸡之力,打不过这个恶霸啊!”
程柯辉哈哈大笑,后压低声音说:“莫谈这个,莫谈这个,那个恶霸厉害着呢,多远的说话声他都能听见。”
“那谈什么?”黑夜中的火光下,仕招嫲突然伸手,抓住对面草丛中垂头耷脑睡觉的眼镜蛇,拽出来瞧了瞧道:“非常不赖,今晚熬蛇羹,老娘最近火气上涨,正好拿来清凉败毒。”
程柯辉夹手夺过蛇头,放回裤兜,脸有不虞:“能不能温柔点?蛇羹要文火熬煮,才能煲出味来,你急什么?”
“哎呦!”仕招嫲一脸捉狭,放手在鼻下嗅了嗅:“年纪这么小,经验倒挺老道。恶霸推荐你到老娘身边来,自是比刘郎更厉害了。”
“莫谈这个,莫谈这个,鱼丸汤面煮好了,先吃饱肚子,然后咱再上车研究蛇羹熬煮方法。”
仕招嫲是一听一个喜,岔开双腿坐在草地上,端起面条吃得呼啦啦响。
晃眼一生已百年,枯木逢春趁早开。金银珠宝皆废物,并蒂连枝方是仙。
时光匆匆而过,像孙堃全,孙闿潼,孙豹等人,早五年前已享受了不用务工的六十周岁福利。他们很奸诈,毕竟是资本主义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恰逢改朝换代,都往高了报自己的岁数。
按历史记载,年岁高者,不仅可以减免窑役,还可以少交赋税。谁知大同共和国的好会是那么好,好到既没窑役又没赋税,人人还尽享公社制度的好福利。孙豹等人,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早早享受大同共和国结出来的硕果。
老实的人,可不懂这番操作,还在工作岗位上苦苦捱那一年又一年的劳碌岁月。
旧大越国时期,缺医愁吃,苛捐杂税,灾厄重重,人均寿命不过是三十到五十岁,能活到六十已算是高寿。
然,大同共和国的公社制度,物产富饶,劳逸结合,既没有压迫又没有剥削,人人活得轻松自由,根本不存在腐败政权统治下没田地没工作的苦难现象。
零岁至十九岁,学习;二十岁至五十九岁,工作;六十周岁以上,享福。
若能超过八十岁还活着,大同共和国的政治,更是格外的照顾他们的起居饮食。
这么完美的公社制度,除了恶毒的资本家们想要推翻。天下平民,谁又会蠢得去心生怨言?
上,没有只吃不干活的皇帝家族;中,没有尖嘴猴腮的压榨官僚;下,没有狗仗人势,执鸡毛当令箭的村霸恶奴。
大同共和国,是真正的朗朗乾坤;大同共和国,是真正的清平世界;大同共和国,是真正为人民谋福祉的好‘朝廷’。
如此不愁吃不愁穿的好朝廷,已无须立法,亿万民众便是法,谁若敢扯旗造反,亿万民众便会押他去掏粪坑或扫大街。
正月十六那天早上,孙豹,孙闿潼各载着上了年纪的家人,风驰电掣往江边驾驾驾……
沿江公路上,孙豹与孙闿潼,各自瞧见了多年未见的好女婿……寒铁衣。寒铁衣,斜靠在缩小版的两座房车门口,他的身边,有个披肩长发女孩,容貌极似是当年小乞丐苦苦追求的那个梅丫头。
孙豹,孙闿潼心中有愧,不敢认寒铁衣是自家真正的女婿;因为,她们的女儿,还是凡身肉胎时,披红挂彩,锣鼓喧天嫁娶的人并不是面前这小子。
当然,寒铁衣也不会认他们是自己真正的岳父,顶多算是共同生活在梨窝村里的村民。
对于那些忘恩负义的女人,寒铁衣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做冤大头?
停下车之后,双方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互相凝视了好一会。
短暂的对视,随后跟来的孙林,孙虎和孙堃全各自拉着家人到达。
若说会做人,还得是孙林与孙堃全。
两两上前,孙林伸手与寒铁衣一握,虽没官腔,但语气不卑中带着谦和:“寒少侠,托你的福,孙某这十几年来再没担心过项上人头,夜夜高枕无忧,好不容易见你一面,我要先多谢你。”
孙林说完,孙堃全上前抱拳施礼,声音还是像以前一样铿锵有力:“寒兄弟,可记得第一次到我家做客?那次我便认你做了兄弟,当时说过‘上刀山下火海’任寒兄弟驱使,今天还是一样,忠肝义胆永远与兄弟并驾齐驱。”
一个比一个会说,也一个比一个说得动听。寒铁衣忍不住笑了笑,心想:孙利君要是像你一样忠肝义胆就好喽!
抱拳冲两人回了礼,笑道:“两位兄台客气了,做兄弟也好,做朋友也罢!只要拥护大同共和国,只要同住梨窝村,我便护大家周全。这次游玩,一定要开心快乐,逢公社,进公社食宿;两头不着边的地方,亦无须担心,海鲜、米饭管保大家足够。”
几句话,便把大家出游的担心释然。这还在其次,主要的是大家都看不够这个神秘莫测的寒铁衣。
太神秘了,好想剥掉他的皮,一窥全豹。
数十个女眷中,钟离莺,陈凤昭,林婉梅,朱觅婵……还有孙殿英的老夫人刁玉英,均从车内出来。
老远林婉梅就喊:“好女婿啊!颖儿年初二都来了家里做客,你咋不来?对了,小燕子是不是在前头等着,我坐你车吧!做娘的好多年未见这个女儿了。”
说了一大堆啰嗦话,走了十几步路,想起包袱还在车上,转身又回车里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