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株长势最好的老王花,许是得人开启灵智的缘故,居然还会开口说话。
它见时忬居高临下,饶有兴致看着它们苦不堪言的惨状,火冒三丈。
“寻常人见到我们这等千载难逢的物种,必要细心呵护。
偏你这女人,竟要残忍地放火下药,烧了我们?”
哟?
时忬闻听它吐字清晰的话语,虽觉始料未及,却照旧波澜不惊。
“我为什么不敢?再说了,是你们先跟我动手的,谁让你拽我脚脖子来着?”
害的她到现在,都没法下地走路。
“难道,你不是他用来投喂我们的肥料?”
时忬无语。
“你才肥料呢!我哪里长的像肥料了?你是有多饿啊?你还真不挑是吧?”
小女人越想越气,索性又往里撒了一大把谢弋修的蛊粉。
“让你扎我,我就烧你!”
老王花:……
“哪来的疯妇?”
时忬气急。
“哎呀?你还敢骂我是吧?”
说完,小女人就一把接着一把,撒的更起劲了…
直烫的这群老王花声遏行云,凄厉尖叫。
时央见状,用力憋笑。
有时,他真希望时忬永远都能活的,如同眼下这般,像个长不大的调皮蛋。
正如她病重那几个月,虽然他们之间,做不了别的。
可至少会让时央觉得,时忬是打从心底,离不开他的。
如今…或许终究是他辜负了,曾经那个,愿意为他毫无保留,付出的小女人吧?
都说恋爱中的男人,是没有安全感的。
从前时央不信,虽然他也交过别的女朋友。
可‘害怕失去’这4个字,自从跟时忬在一起后,还真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人生词典里。
“时央!你发什么呆呢?跑啊!”
不过是原地溜了个号的功夫,时央再一抬头,猛然惊觉,身边非但空无一人。
脚下还不知何时,窜出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几乎是数不胜数,类似红色蜘蛛一般的幼小毒虫。
它们有的,已然爬上他整洁的鞋面,有的,还在努力沿着地洞光滑的四壁,逃脱升天。
“啊!”
时央被眼前画风突变的情形,吓得一声哀嚎,他用力跺脚,企图甩掉身上大片的红色毒虫。
可它们却偏偏,像是黏在他体表的外衣上了一样,任凭他如何挣扎,照旧纹丝不动。
再一细看,原是它们成群结队,吐出的黑色蛛网,既黏住了他的外套,也将他双脚黏死在地面,动弹不得了。
眼看其中几只,个头稍微大些的红色蜘蛛,就要顺着他挺阔的肩膀,爬到脸上。
时央两眼一闭,只觉得自己今晚,怕是要葬身在此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的忬儿安全就好…
脑海刚有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一道粉银星点,掺杂着纯白蔷薇花瓣的流光,适时打来。
只见身在路口的时忬,一手释放天女灵力,悉数打散时央身上的毒虫。
一手将霜湛鹤雪剑,化为长鞭,牢牢捆住时央的细腰,往外用力一带。
男人顺利摆脱脚下凝结成块的蛛网,安全回到小女人身后。
“忬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这脚能行吗?”
时忬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不然呢?还能看着你被蜘蛛吃了?傻不傻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出神呢?”
小女人一面出言抱怨,一面将长鞭变作拐杖,拄在掌心,撑着使不上力气的双腿。
“快走快走!这是专门滋生在成年老王花身上,特有的寄生虫——血毒蛛。
毒性甚烈,一旦被它们咬着咱俩,就真死定了。”
时忬踉踉跄跄的步伐,都没等迈出两步,时央就长臂一伸,扛起举步维艰的小女人。
随便找了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就一股脑地往前冲。
“哎时央,你跑反了,村口在那边!咱得先出村才行!”
顺着时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时央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奥对对!”
瞧把他急得,这事儿都给忘了。
“快快快!它们追来了…”
纵然时央及时调转方向,可身后大批层出不穷,星罗密布的血毒蛛。
照旧死追着他们,锲而不舍。
男人修长的双腿,恨不得快出残影,朝向村口那片黑灰色的屏障外,全力奔跑。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
5分钟后,时央怀抱松一口气的时忬,成功返回屏障外的众人身边。
没等气喘如牛的时央缓过劲来。
敏锐的眼角余光,瞥见楚盺3人各自举起双手,似乎是要去拉什么人。
谢弋修的嘴巴也是大敞四开,显然是激动万分的,想要表达些什么。
渡戊掌心,甩出的流云雨竹鞭,尴尬地僵在半空。
最安之若素的,当属霍九州。
他虽长指微伸,面色阴郁,可整个人照旧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矜贵。
可却不知为何,他们每个人都保持着现有的姿势,一动不动。
时央:???
“宝贝,他们这是咋了?是被蜘蛛咬着了吗?全身麻痹了?不会动了?”
时央说着,还上手戳了戳,谢弋修硬朗的肩头。
时忬瘫在时央怀里,撇了撇无辜的小嘴。
“不是,那群血毒蛛来的突然,我们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注意到你还留在原地。
等到跑出村后,才发现你没跟上来。
可当时那群血毒蛛,已经爬到你脚下,将你包围了。
我说要去救你,他们惦记我有脚伤不同意,我就随便施了个新学的定身法,没想到还真管用。”
小女人素手一扬,一道柔和的光波后,几人立马恢复自由。
“谁不让了?啊?就你会定身法是吧?
你咋这么气人呢?我都说了让渡戊去,你是不放心人家还是怎么着?
你知不知道,你身负重伤的时候,不可过多使用天女灵力?
那是融合在你筋脉之中的东西,会加重你的伤势,我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
结果你听都没听,给我们定那,你自己走了是吧?
但凡时央跑的慢点,你就打算跟他一起,留那喂蜘蛛呗?
你……”
谢弋修得到解禁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过身去,劈头盖脸的大骂时忬。
其他人亦是怒的七窍生烟。
结果他话都没等说完,就被时忬竖起的食指,径直怼上绵软的薄唇。
当场按压出一道,有损外貌的塌陷形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