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族志这戏剧一结束。
整个剧场都是有些死寂。
只有李玄龄他们的焦急质问声音,在前排响起。
一群跟着秦布衣混的掌柜,小世族之人。
皆是眼巴巴的望过来。
大家都是内心忐忑。
纷纷想知道,秦布衣的目的。
“诸位。”
“回去告诫一下家里的子侄。”
“告诉他们,不要鱼肉乡里,不要做谋财害命之事。”
“人在做,天在看。”
“别怪本王没有提醒诸位。”
秦布衣大声说道。
不仅仅是安抚众人的情绪。
也算是回答李玄龄他们。
“布衣,你小子来真的?”
“你真不怕大周动乱?”
李玄龄能够猜出秦布衣要做什么。
他是很早就发现秦布衣不简单的人。
不仅仅是因为李萌萌,以及那首小诗。
西山新城,李玄龄去过多次。
还让族中之人去做了生意。
甚至连李萌萌的父亲,都不让他继续为官,打发去做生意去了。
秦布衣搞出那些稀奇古怪的事物,都让李玄龄震惊的。
李玄龄知道,秦布衣是要搞大事的人。
别人或许以为,如今大周发生的变化,是北凉王府,北凉王这个牛人所为。
但李玄龄明白,秦充国并不会这些奇淫巧技。
也不会搞什么阴谋阳谋。
这大多可能秦布衣所为。
就拿萧倾凰突然开窍一般。
学会在朝堂上拉拢分化。
学会用内个将李玄龄等人弄去当苦力。
从这些事情,李玄龄就明白。
只怕就是秦布衣做的。
如今这世族志推出来。
和这半年来的其他戏剧一样。
不单纯是好看,好玩儿。
自打这半年来,戏剧风靡京都周遭之后。
世族的名声,可谓是一落千丈。
世族官员,都会被百姓指指点点。
报纸上也是如此。
李玄龄能够猜出,秦布衣是要对付世族。
他是没想到,秦布衣的心思更狠。
世族志一出,这不指明了要如何对付世族了吗?
“我不这么做,大周就不动乱了吗?”
“架空皇权,截留赋税,蓄养私兵。”
“这是在稳定大周吗?”
秦布衣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玄龄。
“两位姥岳丈。”
“劳烦约束,管理好慕家和晏家的后辈子侄,以及家族中人。”
“话说在前头。”
“谋财害命,残害百姓的,能赎罪的尽量去赎罪。”
“没法赎罪的,自己去青衣卫衙门自首。”
“自首可以宽大处理。”
“否则,等到孙婿拿刀的时候。”
“别怪孙婿没有提醒。”
秦布衣认真的对着晏之缘和慕导说道。
二人神色有些难看。
“布衣,事情非得到这一步吗?”
晏之缘有些不忍的问道。
“姥岳丈。”
“您老觉得,世族志这种事情,会发生吗?”
秦布衣反问。
晏之缘陷入了沉默。
这种事,自然是可能发生的。
百年前,猃狁,狼狨,西羌之乱。
大周都城长安被破。
世家大族被屠戮甚众。
皇室亦不可避免。
多少天家贵女,沦落为夷狄玩物?
“猃狁,狼狨,西羌之乱。”
“孙婿就不必多说了吧?”
“南方有不少野心家。”
“都想着等我父死后,逐鹿天下。”
“都想着欺负一下我那女帝娘子。”
“我其实很想问一问二位姥岳丈。”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
“天下会安稳吗?”
“西秦,东辽,北边的匈国,南边的南理,诏越,这些边夷贱类小国,他们会放过大周百姓吗?”
秦布衣再度问道。
整个剧院剧场很安静。
哪怕秦布衣声音不算太大。
但是大家都能够听得清楚。
“如今的大周,虽说不算太好,可京都,江河诸省是安定,安稳的。”
“南方世族在当地当土皇帝,很多百姓被欺辱。”
“可绝大多数人呢,都还过得下去。”
“这剧院里的掌柜,商贾,还有很多世族之人。”
“他们跟着我做生意。”
“生活不说多好,总也算衣食无忧。”
“真要是发生战争。”
“大周动乱。”
“有多少人能够安宁?”
“多少人能够幸免?”
“多少人能够保护好家人?”
秦布衣又问道。
慕导,晏之缘等人皆是沉默。
“世族志这部剧,是个警告。”
“我在朝堂上搞密阁也好,搞新政也罢。”
“是为了官员们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大周,还能焕然一新的改变。”
“若是他们不愿意跟着走。”
“和我不是一路人。”
“那我,也只能不客气了。”
“二位姥岳丈说的是吧?”
秦布衣再道。
“婵娟嫁给了你,老夫无话可说。”
“也希望你能善待他。”
慕导沉声道。
“这是自然。”
“孙婿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也不是想针对世族。”
“世族也有为国为民之人。”
“能够和孙婿一条心,也必然得到重用。”
“还望姥岳丈们,助我。”
秦布衣很恳切的说道。
“慕家会全力支持你。”
“你说的事情,我会让人去查查。”
慕导点了点头。
“如果可能的话。”
“慕家最好暂时离开南方避一避。”
“去西山帮我打理一些产业也行。”
“只要有能力,都可以委任要职。”
“哪怕没能力,也能学。”
秦布衣再道。
“行,都听布衣你的。”
慕导下了决定。
“晏家也听小婿的。”
晏之缘点了点头。
这世族志一出。
明眼人都知道,世族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
配合这半年来,秦布衣持续在给世族上眼药。
某些事情,会在一个临界值爆发。
这世族志戏剧,是点的一把火。
能烧成什么样,自然是看看。
“鱼安和婵娟随我入宫玩两天。”
“二位姥岳丈,三位。”
“布衣可就不直接送回去了。”
“我安排了宴席。”
“三位吃了再回去。”
“小婿不能陪着喝一杯。”
“还望见谅。”
秦布衣笑了笑。
“你小子,去吧。”
“丫头,注意分寸。”
慕导看向自己那个在家大大咧咧,有些喜欢耍性子的孙女儿。
无奈的说道。
秦布衣带着众女离开。
李玄龄和两位世族家主相视一眼,皆是漠然。
“二位大人,是决定了?”
李玄龄问道。
“还能怎么办?”
“孙女儿都嫁人了。”
“我们就算不决定,南边能将我们当成自己人吗?”
慕导摇了摇头。
喝着小酒,吃起美食来。
有些事情一旦确定,反而心态都要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