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崩塌的同时，山崖上的地面出现几道巨大的裂痕，为保安全，我们又往后撤了一段距离。
就在我们站稳的时候，古堡的砖石，伴随泥土与草甸，同半个山崖一起，轰然倒塌，坠入大海之中，掀起巨大的浪涛。
激荡而起的水雾退去之后，显示屏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灰白色雕塑。和我之前通过所见所闻猜测出的模样类似，它几乎就是个放大版“金器”，看着都像是一堆血管混捏成的球，只不过材质不同罢了。
坚实的岩石间，镂空的“血管”里，浑浊的红色液体正在其中流动。一些血管的尽头，是曾经的工人们，他们像是生物电池一样，被迫地继续为这个“雕塑”贡献力量。
空中的无人机搜寻一番后，画面切到了052那里，他同那些瘦骨嶙峋的人一样，正被这个怪物汲取着生命力，不复曾经年富力强的样貌。
等到周身的碎屑尽数落于海中，整个结构开始舒展开来，就像花朵张开花瓣一样，整个椭球体逐渐变成一只满是触手的怪物，只不过石头制成的触手，动起来相当地不丝滑。
而且由于还未彻底完成，结构中间，也就是原先用作“宿舍”的地方，像是一堵屏障一样，阻塞了上下结构的联系，舒展开来的“血管”，上下的动作很不协调，总有种“一瘸一拐”的样子。
“有进攻方案吗？”
虽然周围围了一圈的基金会人员和器械，但大家都静静等待着什么。先前可能是因为情况未知，不好贸然出手，现在高层考虑的应该就是，如何最小化损失，如何救到一些人。
“希望那小子运气好点吧。”055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悲伤，“出发吧。”
话音刚落，远处飞来六发导弹，紧贴着海面，先后从不同部位击中“雕塑”，巨大的轰鸣之后，红色的雾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艳。
看来不是有所顾忌，大家都是在等导弹飞一会儿。
“滋滋滋......”
几秒后，无人机的通讯突然断绝，周边的稳定锚也啼鸣起来，那个“雕塑”，也开始了它的还击。
“我真的只需要在这里待着吗？”
虽然歇着也挺好的，但身边的“星光”都已经奔赴战场，真要一直和1225在这等消息，还真的挺不适应的。
“一会可能需要你再到那个雕塑上面，把‘核心’破坏掉，但...呜，暂时还需要一点调查和试探。”
“就是把那个‘古董’破坏掉，这个大东西就能停下来啦？应该没这么简单直接吧。”
“嗯，我们正在判断，它力量的来源。既然是人造物，就该有一个动力源，只是可能......”
“是人，对吧。”
“的确有很大的可能，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如果没有其它的...他们会成为优先的打击目标。”
很好理解，比起摧毁一个坚硬的岩石结构，给它“电池”拔了是更简单方法。而且大家肉体凡胎，即使“雕塑”刻意保护，所耗费的当量也会小几个量级。
不过这显然是最坏的方法，如果还有别的可能，在损失可以接受的情况下，能多救一个，就多救一个吧。
“0307，方位确定了，你准备一下，呜...尽力就好。”
“我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你到达位置后，只要将血液撒到那个‘古董’上就行。几位研究员认为......”
我的血本身没什么大用，但里面的“丝状物”应该会对这种颇有生命力的东西感兴趣。
石头它们应该不吃，但只要能截断血液的传输，制造一个空荡，基金会就有机会彻底斩断一些“血管”，将人救下来。
“如果不行呢？还有.....”按基金会的风格，不可能就这么一个预案。
“这本身就是两种方案，只是...我不太希望第二种情况真的发生。如果你也可以是‘献祭’的人，你应该会和，它，达成某种契约......”
1225补充了一些猜测，但也都是猜测，具体的情况，还得我随机应变。
“那样不更好嘛，能‘沟通’的话，应该会更好解决一点。”我故作轻松地笑道，将兜里一些假证件交给1225.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哈，好吧，一路顺风，待会见了。”
“待会见。”
把身上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卸了下来，我带上一把手枪，两颗“闪光弹”，来到在半空中候着的两架重型无人机下方。
绑好安全绳后，载人无人机迅速抬升，在其余四架护航无人机的陪同下，我很快就飞过正在山崖边倾泻火力的各个特遣队，来到那个“雕塑”的正上方。
说实话，它远没有我预想中的那么厉害，就目前俄情况而言，在稳定锚加持下，基金会的人员，舰艇和火炮，全程在压着那个怪物打。
“血管”不仅爬不到岸边，还一直只能处于“崩解—重组—崩解”的循环中。要不是暂时刻意不伤及那些绑着人的血管，炮火都是挑着大的，或许只靠火力就能把它干塌了。
我真的好奇，君兰克索顿家族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用那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造这么个玩意嘛，还是说，“早产儿”就真的这么菜？
当然，这是以我这个见多识广的倒霉蛋视角来看，如果是“普通人”，这个玩意的确已经是“神明”级别的存在，大家族里吃喝不愁的人，追求这种超自然力量也算合理。
又或许，这只是那个“金器”，命令家族给它造的“身体”，而它本身除了操控人类外，的确没什么战斗力。
“0307，你应该认识路吧？”
“不就在中间嘛，顺着走应该就行了。”
“嗯，那你可以解开安全绳，目的地就在你正下方。”
因为红雾的存在，在天上没法用肉眼确认具体的位置，不过“血管”舒展开后，唯一特殊的就是未完工的那里，随便走走都能到吧。
“咻——”
“咻——”
在我下坠的时候，又是四发导弹拖着尾焰从旁边呼啸而过，去往我的下方给我开路。
爆炸的气浪将一小片红雾吹散的同时，“白团牌降落伞”也适时出现。通过摆弄特定位置的小家伙，就可以微调我的下落方向，最后毫无阻碍和意外，我直接落到了那个本来满是床铺的“洞穴”里。
“你终于来了。”
我还没站稳，家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半个身体都覆盖了岩石的老太太，端着“金器”，在炮火喧嚣中，走了过来。
“祂放弃了我们，要选择你。”
她用悲伤的神情看着，让我一时愣在原地——直接是第二种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