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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种“日常性”的意外随处可见,完全算不上什么紧急状况,可以这个任务先不管,等我把其它倒霉玩意毙了之后,研究员们应该已经研究出一些东西,到时候可能让我们再来看看。

接到直接离开的指示后,我本想转头就走,但眼前那位为科学而献身的,陷入迷蒙混沌,行尸走肉一般的中年男人,眼神突然清澈起来,从椅子上暴起,朝我直接冲了过来。

我自知战斗力远不如“星光”他们,可这种四肢像是从别人那借来的普通人,显然没法对我造成任何威胁,我侧个身子,伸个腿,他就咚的一声和坚实的地板来了次亲密接触。

“请...不要...走...只有...您...能...听见...我。”

虽然他没有碰到我,但随着距离的拉近,脑海里的声音更清晰了一点,这应该就是他冲过来的目的。再看向椅子上那些被未知力量“熔断”的手铐,脚铐,有理由相信,向我求救的,是一个“超能力者。”

“0307,你先往后退一下。”

“这里交给我们。”

1225的话刚说完,4921就拿着枪和两个警卫一起冲了进来——看来北美站点也是相当“民风淳朴”。按理来说,文职人员不该进来的,不过看4921娴熟的动作和姿态,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想来有055这个特遣队老爹,文武双修也很正常。

“额...他其实,只是想凑近和我聊聊,嗯,大概。”

“如果你觉得可以对话,我们就在旁边守着。”

“来都来了,先让我试试吧。”

比起拿“左轮”四处“屠杀”,和倒霉蛋聊聊天,完全是一种放松。

四个人围着一个似乎耗尽了全部气力,再起不能的可怜人,感觉有点大材小用,不过介于他刚才的表现,有人在旁边守着也很合理。但想来,如果它想伤害,有能力伤害我们,现在,我们身体的某个位置,应该就像椅子上的那些“银手镯”一样了。

“额...你能听到吗?”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持“通讯信号”畅通,我蹲下身子,凑近他的脑袋。

“可以...感谢您。”

“所以,你是谁?”

“我不知道...我来自他...不是他。”

“好吧,那这些,是你做的?怎么做到的?”我指向椅子,不知道他那瞳孔有些涣散的眼睛,能不能看到。

“我想着...就做到了...但他...被消耗了。”

“看得出来。”

“不是体力...是,灵魂。”

“哦,这样啊。”

消耗灵魂,影响现实,算是很经典的一种邪恶能力了,跟“万魂幡”之类的大同小异。

“能具体说说,你所知道的,有关自己,有关...他的事吗?放心,你已经安全了。”我没有决定他是否能存活下来的权利,但既然有研究价值,至少今天是不用被我毙了,希望以后也不会。

“我...我...我可能是...”

“......”

他开始努力构筑自己的存在,无论说谎与否,至少可以得知,它的确是个能独立思考的存在,但说着说着,它又开始觉得,自己就是他了。

按它的意思,这不是什么多重人格,它是一个新的独立个体,只是直接诞生于倒霉蛋d-0573的意识里而已。因为作为纯粹的实验室耗材,没必要进行记忆清除,所以0573有自己的记忆,思维,意识,这是它诞生的源泉。

就像母亲产下孩子,孩子理论上所有的养分都来自母亲,但二者并不是一体。如果母亲的免疫系统没有被正常调节,子宫内的孩子会被当作外来物,被群起而攻之。

它也是如此,0573的意识孕育了它,甚至它的“记忆”全都遗传自0573,但二者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同,致使0573的意识会疯狂攻击它,出于自保,它只能把0573弄得神志不清了。

在意识层面,它的强度很高,0573原本的意识被一击即溃,但问题是,它来自于0573的意识,如果彻底杀掉“0573”,它也会不复存在。而“0573”不消失,它也永远无法接管这具身体,毕竟它只是一个意识里的幽灵,身体的主人从始至终都是“0573”。

它可以通过影响“0573”,间接驱动这具身体,但十分困难,只能像刚才那样猛地来一下。不能说话,无法正常感受世界,它也算是被困在了“0573”里。无数次呼唤后,终于在行将就木前,发现我的意识似乎可以被它触及。

它也可以通过损耗“0573”来对外界施加影响,不过这种举动相当于,“饿了,把手剁下来烤着吃”,也只有快要被干掉时,才能不管不顾地用一下。

他觉得,如果能有方式将自己和“0573”分割开来,或者让它以某种方式取代“0573”,那它完全可以是真正的0573。毕竟自己的意识更为强大,拥有的超能力还能为这个机构所用,比原先那个落魄到在基金会里当小白鼠的“0573”,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拥有相同的记忆,拥有相同的身体,的确可以说是同一个人。不过那些穿越小说里的主角,往往是穿越到了一个已经寄了的原主体内,这才避免了鸠占鹊巢的道德风险。

而现在,某种意义上“0573”还活着,直接二选一,这好吗?无所谓,反正我就是一工具人,报告给4921,让后面的研究员来做判断就行。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他们的。”

“感谢您...我希望...活下来。”

“麻烦二位把他带走,0307,他说了些什么?”

“嘶~大概是......”把听来的那些抽象的信息转述出来,难度不亚于在三个人面前“自言自语”。

“......嗯,应该就这些了。比起其它的,我现在最好奇的是,为什么它只能跟我说话。难道是因为我的意识也独立于肉体吗?”

“呜...很可能是。现在我来介绍一下与他有关的那个收容物吧,你应该也很想知道。”

“哈哈,的确。”这个就很抽象了,原主得是个啥玩意。

“x-2675,外形是一枚纪念币......”

嗯,的确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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