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永昌侯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娘娘行礼。”
一屋子的女人,连忙给玉姣行礼。
轮到那个坐着的女人要起来的时候,玉姣就摆手道:“刚才要小产的人是你吧?不必跪了。”
“是……是妾。”那女子小声道。
永昌侯尴尬地搓了搓手,看向玉姣:“也没什么大事儿,那个,娘娘先去休息吧。”
玉姣看向永昌候,眼神之中满是警告:“既没什么大事儿,侯爷为何要训斥本宫的母亲?”
永昌侯哑了一下。
玉姣淡淡说道:“本宫是个有孝心的人,时常念起,昔日在田庄之中,母亲如何辛苦将我养育长大……”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继续道:“所以,本宫见不得,自己的母亲受委屈。”
这句话,说得永昌侯心头一跳。
他知道玉姣是特意提起田庄的事情来敲打他。
他和柳氏虽然是玉姣的父母,可在玉姣心中的地位,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尤其是……玉姣好像,还记恨着田庄的事情。
永昌侯心中对玉姣不满,但如今身份的差距,让永昌侯只好憋了下来:“是本侯不好,一时情急,才……才……”
玉姣道:“侯爷不必解释。”
“本宫的母亲,不你侯府的管家,这些琐碎的事情,你就不要让她伤神了,本宫如今将母亲带走,你没有意见吧?”玉姣反问。
永昌侯哪里敢对这个女儿有意见?
只能连忙说道:“没……没有。”
玉姣点了点头,看向永昌候,眼神之中满是失望,她想张嘴再敲打永昌侯两句,让永昌侯不要什么女人都往府上抬。
柳氏却好似,看懂了玉姣的意思,对着玉姣微微摇头。
玉姣见状,便先将柳氏带了出去。
一边走,玉姣一边问道:“娘,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儿?”
玉姣不关心那些女人在闹什么,但她不想自己的母亲受委屈。
柳氏叹息了一声:“赵小娘和李小娘争执了起来,一个失手推了另外一个,李小娘险些小产……”
玉姣听到这,又道:“他……这段时间,竟然纳了这么多妾吗?”
薛玉慈忍不住地说道:“你离京后,所有人都传,你回不来了,所以父亲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开始地时候是背着娘亲纳妾,后来是明目张胆的,将外面的女人抬回来。”
玉姣听到这,脸一黑。
她就知道,永昌侯这个人,薄情寡性,十分靠不住。
没想到,如今竟然敢趁着她不在,就这般欺负她的母亲。
“娘亲,刚才你为何拦住我,阻止父亲纳妾的话?”玉姣问。
柳氏微微敛眉:“有什么用呢,不往府上带,便是养在外面。”
说到这,柳氏抬起头来,一双眼中满是温柔和欣慰:“我呢,其实也不在乎这些,一想到你们姐弟三个,如今都好好的,我这个当娘的就知足了。”
说话间,三人就在一处凉亭之中坐了下来。
玉姣看着对面的柳氏说道:“娘,你如今还不到四十,正是好年纪,没道理继续过这糟心的日子!”
说到这,玉姣就将自己斟酌了很久的话问了出来:“娘,你要不和他和离了吧?”
她这位父亲,是烂泥糊不上墙!改是改不好了,就算是她说了,也就如母亲说的一样,阳奉阴违罢了。
还不如,至极额就弃了!
柳氏微微一愣,眼神之中有些惊讶:“和离?”
玉姣道:“是啊!”
“母亲虽是以妾室的身份入府,可后来做了平妻,又因柳家平反,父亲将你在宗谱上,化为正妻,自然可以和离。”玉姣沉声道。
这当妾的,按照常理是无法被扶正的。
但柳氏这情况,实在特殊。
再加上永昌侯当初,想讨好她,才给了柳氏这样的身份。
柳氏微微垂眸。
从前那么多年,她不是没想过离开永昌侯府,可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被买来的妾,连自由之身都没有,如何离开?
后来,她生了三个孩子。
便彻底歇了这个心思。
可如今,姣姣又提起这件事……
昔日她梦寐以求的事,如今可以轻而易举的实现,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乖巧懂事的玉姣,叹息了一声:“不必了。”
玉姣有些意外:“娘,和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看阿姐,如今不过得也很自在吗?有我们姐弟三人给你撑腰,没人敢背后议论你的!”
柳氏摇摇头:“我在这侯府,已经蹉跎了半生,如今……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说到这,柳氏继续道:“更何况,我若走了,这侯府即便是没有新的主母,只怕府上的女人,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平白的让琅儿烦心。”
不只得想着琅儿,还得想想姣姣。
如今姣姣,身居高位,若是让人觉得,姣姣的母亲和姐姐都和离了,只怕会惹出不少口舌来。
就在此时。
薛琅的声音传来了:“母亲!您就听姐姐的吧,离开侯府!”
却是薛琅,走了过来。
薛琅走到柳氏的旁边,眼睛泛红:“母亲,儿子已经是大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您不必为了我,牺牲自己。”
柳氏看着面前的三个劝自己离开的孩子,心情有些慌乱。
良久,她才开口道:“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若是她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但这么多年来,她的心性,早就被这侯府磋磨没了。
从生玉慈开始,她从侯府到田庄,好似一直活在条条框框之中,这忽然间之间,让她做出改变,她这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抉择的。
玉姣知道,让柳氏忽然间下这样的决定,她一时间不能抉择也是正常的。
于是玉姣温声道:“那娘,你就慢慢想,什么时候想通了,同女儿说一声便是,女儿会为你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