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茹的话像针一样扎进苏瑶心里，那些关于身份、门第、般配不般配的说法，正中她心里藏着掖着的骄傲。
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柔柔弱弱的，可那眼神里藏着东西，让她觉得不舒服，但这感觉很快被另一个念头盖过去。
宁南雪，得从江廷琛眼前消失，从这个圈子里滚出去。
见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悄悄话，李太太笑着过来将苏瑶和徐之茹叫了过去：“徐小姐和苏小姐审美真是深的我们心意，”
徐之茹接过话，声音柔柔的，带点不好意思，但很得体：“李太太您太夸奖了，我就是瞎看看，哪有什么想法。倒是听说您做慈善很用心，特别是帮小孩子学画画，太让人佩服了。”
这话说的，把自己放低了，又把对方捧高了，还顺带说了自己“心善”。李太太笑了笑：“徐小姐有心了。”
苏瑶看这样子，心里定了点。她又把徐之茹介绍给旁边几位夫人。
徐之茹做得挺好，不抢话，听人说，偶尔说几句也让人觉得舒服，好像对每位夫人都了解过，总能找到话说。
她那副像是受了欺负，但又努力撑着的样子，眼睛里带点红，让不少夫人都挺同情她。
“那宁南雪也真是的，人家正经的未婚妻在这儿，她倒是在傅氏闹腾。”一位王太太小声说，语气里带着瞧不起。
“可不是嘛，听说厉害得很，也不知道傅沉怎么想的。”另一个跟着说。
徐之茹只是低着头，搅着杯子里的红茶，嘴边带着一点点苦笑，什么都没说，可比说了什么都有用。
苏瑶看着这些，心里感觉怪怪的。她用了徐之茹，徐之茹也用了她和这个地方。
但只要能把事儿办成，别的好像也无所谓了。
下午茶快结束时，徐之茹跟好几个夫人都留了电话，还拿到了两个听着不错的合作机会，一个是李太太丈夫公司想找人推广项目，另一个是王太太家想找人合作一个文化方面的事儿。
“瑶瑶，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要走的时候，徐之茹拉着苏瑶的手，眼睛里都是感激，“没你带我来，我哪儿能认识这么多太太。”
苏瑶把手抽回来，语气没啥温度：“互相帮忙。你自己留点神。”她看着徐之茹的车开走，心里那点不安又冒出来，不过很快被对宁南雪的不喜欢压下去了。
徐之茹坐在车里，脸上的温柔笑意一下没了，只剩下藏不住的兴奋。
她拿出手机，看着刚存的几个电话号码，手都有点抖。苏瑶那个傻瓜，真以为自己是去装可怜的？
这些夫人们手里的关系和钱，才是她想要的。
她没直接回家，去了傅沉住的酒店。
推开门，傅沉正站在窗户前打电话，侧脸看着硬邦邦的。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挂了电话，看着徐之茹。
“阿沉，”徐之茹快步过去，脸上又堆上那种带点累的温柔笑，把手里的几份东西递给他，“你看，这是我今天在陈太太那儿拿到的，李太太和王太太她们都对我很好，说可以让傅氏再谈谈。”
傅沉接过东西，随便看了看，然后伸手，轻轻拨了拨她额头的头发，语气放得很轻，像是在心疼：“辛苦了，之茹。这些应酬是不是特别累？看你脸色不太好。”
徐之茹的心一下跳得快，傅沉这么难得温柔，让她鼻子有点酸，眼睛也红了。“不累，阿沉，”她声音有点哽住，靠进他怀里，“只要能帮你，能替你做点事儿，我做什么都行。看到那些人说宁南雪不好，我就觉得替你受的那些委屈都值了。”
傅沉抱着她，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眼睛里却一点温度都没有。“我知道，”他低声说，“你为我做了很多。放心，该是你的，没人拿得走。”
等安抚好徐之茹，让她觉得挺高兴，去休息了，傅沉脸上的温柔样子一下没了。他给徐照打了电话。
“喂，沉哥？”徐照的声音听着有点高兴，还有点急。
“东西我姐拿回来了，”傅沉走到酒柜边，倒了杯酒，声音冷冰冰的，“李家和王家那边的两个项目。”
“太好了！”徐照声音大了点，“沉哥，那咱们接下来……”
“照之前说的办。”傅沉喝了口酒，眼睛看着有点狠，“让人准备好，谈的时候，姿态低点，先把合同签了。然后……”他停了一下，嘴边扯出一个冷笑，“做的时候，给我找麻烦。工期啊，质量啊，给钱的事儿，反正，让这两个项目变成烫手山芋，让傅氏自己因为这些‘好事儿’乱起来。”
“懂！”徐照的声音听着一股子狠劲，“就让宁南雪那个女人尝尝，从上面摔下来的滋味！我姐吃的苦，我要她加倍还回去！”
“重点是把水搅浑，让傅氏慢下来，特别是他们新项目要花钱的地方。”傅沉又说，语气不容反驳，“我要让那些董事会的人看看，宁南雪管着傅氏，只会出问题。至于你姐……”
“沉哥放心，我姐那边我盯着，她现在对你死心塌地的，肯定不会坏事。”徐照保证。
“那就好。”傅沉挂了电话，看着杯子里晃来晃去的酒，眼睛里有光闪过，像是在算计什么。宁南雪，这事儿刚开始。这些所谓的合作机会，不过是他送给她的一份“礼物”罢了。
傅家别墅？不，地点是苏家。
第二天下午，阳光正好。傅沉的车停在苏家门外，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算不上多用心，但价格摆在那里，是不会失礼的选择。
徐之茹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见傅沉下车，她脸上立刻漾开柔柔的笑意，上前两步，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姿态亲昵又带着点小心翼翼。
“阿沉，你来啦。瑶瑶和伯母都在里面等着呢。”
苏家客厅里，苏瑶和她母亲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到傅沉和徐之茹进来，苏母脸上露出标准的、属于主人的客气笑容，苏瑶也站起身，只是表情比她母亲要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