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机忽然皱了皱眉。
其实之前这些闲言碎语他也听过不少，也一度觉得废物空小七是个懦弱的蠢货。
但现在，他却听得心里直冒火。
或许是见识到真正的空小七，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她是个值得人敬佩的修士。
“闭嘴吧蠢货们！”
顾千机扫了他们一眼：“嘴巴吃了屎就赶紧去涮涮，别他爹的在这里逼逼赖赖的，简直污染了老子的眼睛。”
那些人吓了一大跳。
对于顾千机的脾气，他们都有所耳闻，此时见他嘴里喷毒，显然是在暴怒的边缘，纷纷如鸟兽散。
空桑洛泱看他走过来，挑眉道：“顾首席怎得这般愤怒？”
顾千机耸了耸肩，也盘膝坐在他旁边：“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我天生脾气爆不好惹呢。”
“合我胃口的人被这般羞辱，自然忍不住了。”
人类就是这般双标，难得见到同为雷灵根的天才，又心生敬佩，自然是拿她当自己人了。
倒也听说过顾千机此人格外护短。
“不过你来这里陪我。”空桑洛泱打量了他一眼：“你们紫炎峰的积分排的上号了吗？就这般悠闲。”
顾千机优雅地摇了摇扇子，一手托在后脑勺上，翘了个二郎腿：“不想动了，反正来之前我们已经把紫炎峰的积分维持在了能进入第三轮的标准。”
能得到那么多雷髓已经出乎他意料了，其他的就不必在意了。
不如懒散一点。
这样还能震慑一下那群闲的没事干来找茬的人。
说到第三轮比赛，顾千机道：“第二轮结束后，期间有两个月的休息时间，你要去罗汉山吗？”
“罗汉山？”空桑洛泱眉间微动：“那是什么地方？”
顾千机诧异道：“兰因絮果的四谛山啊，那里可是有佛道小地狱之称啊，你竟然没听说过？”
四谛山？
空桑洛泱忽然一怔，脑中霎时回忆起来，她前世听说过这个地方。
当时她从一本古书中翻到四谛山有一种可实现愿望之物。
她当时已经想恢复修炼几近疯魔，所以她偷跑出了归元宗，想尽办法到达了四谛山。
却没想到包括云清月他们在内的不少宗门的天骄弟子正在那处历练。
她不知道那处有一道支撑着深渊大阵的封印，隐约忘记了什么，等她回过神来，那处封印已经被她破坏。
当时死伤了无数的弟子，虽然死的大都是内门普通天骄，但还是闹出了很大的乱子。
而云清月浑身是伤的在修补封印，为她这个废物造下的孽在收拾烂摊子。
几乎重伤垂死之际，九方岑御赶了过来，解决了封印后把云清月救走了。
而她则是被抓回了归元宗，关起来受尽了惩戒。
最后才知道，那一切都是云清月的算计，她亲口在地牢中向她承认的。
死了那么多弟子，仅仅是为了让九方岑御越发厌恶她，让她受尽折磨，让世间之人更加恨她。
若不是帝君夫人的身份吊着，从而保住了她的命，恐怕那时候她就会因为归元宗被各大宗施压而处于极刑了。
那也是九方岑御对她发的最大的一次火。
不开玩笑，她当时真觉得九方岑御会杀了她。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但那之后好几年，她每次见到他，他都是为了云清月，且视她为无物。
直到她受不住低头，他们的关系才缓和了片刻，但也仅此而已了。
——直至她被推入了深渊大阵。
“空师妹，空师妹你怎么了？！”
顾千机面色严肃地盯着她，没法用灵力探究，只能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脉搏，刺激她醒过来。
只见空桑洛泱泛着血色的眸子里翻涌着极致的爱恨，像是在狰狞咆哮的魅魔般恐怖，像是要屠戮一切，又像是扭曲自己。
闻砚也吓得差点站起来，眸光死死地盯着水镜里的她。
这就是无情道的恐怖之处，稍不注意就会情绪崩溃，道心崩塌，走向疯狂堕魔的深渊。
直到空桑洛泱猛然回神，她闭了闭眼，深呼吸缓和着情绪：“我没事。”
顾千机深深地看着她：“你刚刚的状态不对劲，你不会……”
真的修了无情道吧。
那汹涌的情绪把他给吓一跳。
他差点就以为她要堕魔了。
空桑洛泱没有回这话，而是哑声道：“四谛山，我和你一起去。”
顾千机看着她：“你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不想回忆的事情。”
她淡道：“别问了，我不想说。”
“好。”顾千机点点头：“我也不劝你什么，相反，我对你还是挺有信心的。”
敢入雷海，淬自身，在痛苦中逼自己晋级的疯子，心性是非常坚韧的。
空桑洛泱问：“这次罗汉山，有谁会去？”
罗汉山是群山的总称，而四谛山只是其中的一座。
顾千机道：“第三轮的比赛会更加激烈，但对于顶尖天骄来说，他们都各有自己的专属试炼之地，不会去罗汉山历练，估摸着会有一些内门天骄会去试炼。”
“具体哪些宗门的内门队伍会去，我就不清楚了。”
“我这次想去纯粹是因为长辈旧友在那里，让我去看看。”
空桑洛泱便没有再问。
其实她只要不去罗汉山，哪怕云清月使出再多的诡计也只能对着空气使。
但她却很想知道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且深渊大阵的一个封印是怎么被打开的？
最重要的是——
就是那次过后，就有七窍心脉的传言出来了。
一开始，她都不明白这传言从何处而来，又有什么作用。
直至最后，她才知道，所谓七窍心脉，就是献祭深渊大阵，便可彻底封印深渊魔域的神脉。
而前世的最后，是她被献了祭，同为七窍心脉的云清月则是被保护下来了。
想到这茬儿，空桑洛泱眸色划过一丝冷意。
她确实是体质特殊，自愈能力极强，但她总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七窍心脉，不然空桑氏早就发现了。
那么为何她偏偏可以献祭深渊大阵？
云清月又在这其中是个什么角色，她必须要弄清楚。
所以这次的罗汉山，她必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