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渔业部派来的专员,在会上拍了桌子:“杜泽!这里离居民区太近,加工鱼会污染环境!必须选c区域,那里荒无人烟!”
安德烈耶维奇立刻拿出环境评估报告:“c区域离港口15公里,没有铁路,运输成本增加40%;而且那里是候鸟栖息地,建厂会破坏生态。A区域的污染问题,我们可以用最新的净化设备,排放指标能达到欧盟标准,我已经联系了华夏的厂家。”
“华夏设备?那得花多少钱!”专员冷笑,“你当边疆区的财政是大风刮来的?”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杜泽拿出北斗控股的投资意向书,“玉衡商超和友谊商城愿意全资投入设备,条件是优先供应他们的超市。”
专员还想说什么,安德烈耶维奇突然拿出一沓照片——是c区域的航拍图,上面标着几个隐蔽的仓库。“这些是伊万诺夫当年藏走私货的地方,”老头的声音很沉,“渔业部的列夫科长每年从这里拿五十万卢布的‘保护费’,您要不要我把他叫来对质?”
专员的脸瞬间白了,悻悻地闭了嘴。
会后,安德烈耶维奇有些不安:“老板,这样会不会得罪渔业部?”
“怕得罪人,就别干实事。”杜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您记着,只要是为老百姓好,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老头看着杜泽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当年没白站在雪地里抗议。这个年轻的总督,比他想象的更硬,也更真。
加工厂的规划图摊在总督府的长桌上,像幅展开的战场地图。杜泽用红笔在上面画了条线:从勘察加的捕捞船,到海参崴的加工厂,再到玉衡商超的冷柜,最后到消费者的餐桌,每个环节都标着时间节点。
“第一步,建冷链码头。”杜泽指着港口的位置,“让堪察加的鱼船到港后,直接用冷藏车拉到加工厂,全程温度控制在零下18度,保证鱼的新鲜度。安德烈耶维奇州长已经和港口管理局谈好了,把3号、4号泊位改造成专业冷链码头,下个月动工。”
桑铁在旁边补充:“北斗控股的工程队已经在路上了,他们带了最新的华星冷藏设备,能把损耗率控制在5%以内。”
“第二步,改造厂房。”杜泽的指尖移到罐头厂,“保留原来的主体结构,加建三条生产线:一条做冷冻海鲜,直接供应超市;一条做鱼罐头、鱼丸,供应便利店;还有一条做高端刺身,专供友谊商城在欧洲的门店。”
他顿了顿,看向安德烈耶维奇:“工人培训的事,就交给您了。我从国内请了100个老师傅,负责教大家怎么处理刺身,保证符合欧洲的卫生标准。”
老头连连点头:“我已经统计过了,三个渔村有800多个青壮年,加上原来罐头厂的老工人,足够了。我让教育局的人开了夜校,教他们认字、学鹅语,下个月就能上岗。”
“第三步,打通运输线。”杜泽拿出铁路时刻表,“已经和鹅国铁路公司谈好,开通‘海鲜专列’,每天一班,从海参崴直达莫思科,再转车去欧洲;海运方面,北斗控股的货轮每周三班,发往东南亚和国内,保证72小时内到港。”
安德烈耶维奇看着规划图,忽然想起自己写的《远东经济史》里,曾感叹“远东的资源像埋在地下的黄金,却总也挖不出来”。现在看来,杜泽正在用一把叫“产业链”的锄头,一点点把黄金挖出来,捧到老百姓面前。
“老板,”老头忽然说,“我想在加工厂旁边建个渔业博物馆。”
杜泽愣了一下。
“让孩子们知道,他们的爷爷、爸爸是靠什么吃饭的,”安德烈耶维奇的眼睛很亮,“也让外面来的人知道,海参崴不只有博彩和旅游,还有世代相传的打渔本事。”
杜泽笑了:“好主意,钱从总督府的文化基金里出。”
开工那天,海参崴的渔民们自发来了。他们穿着新做的棉袄,举着“感谢总督”“重振渔港”的标语,站在寒风里,眼睛却亮得像星星。玛莎婶子带着妇女们,给工人们送来了刚烤的列巴和热格瓦斯,面包里夹着新捕的三文鱼,是杜泽让渔民合作社特意留的。
杜泽和安德烈耶维奇一起剪彩时,老渔民瓦西里突然冲上来,把一条刚腌好的鳕鱼挂在杜泽脖子上。“这是我们渔民的规矩,”老头笑得满脸褶子,“给贵人挂鱼,保一年丰收!”
杜泽笑着收下,把鱼递给旁边的桑铁:“晚上给大家做鱼汤喝。”
人群爆发出欢呼声。安德烈耶维奇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还在书店里翻着旧报纸,感叹远东的命运;现在,他站在这里,看着机器轰鸣,看着渔民们笑,才明白杜泽为什么要选他做州长——不是因为他有多能干,而是因为他懂这片土地的痛,也信这片土地的希望。
加工厂的第一根钢柱立起来时,杜泽接到了北斗控股的电话。玉衡商超总裁沈强在那头兴奋地说:“杜总,东南亚的订单已经排到下个月了,他们听说海参崴的三文鱼要来了,都等着呢!”
“告诉他们,保证新鲜。”杜泽挂了电话,看向安德烈耶维奇,“州长先生,咱们的鱼,要让全欧洲都知道有多好。”
老头重重地点头。夕阳落在他们身后,把两个身影拉得很长,与正在崛起的厂房、欢呼的渔民、忙碌的工人融在一起,像座新的堡垒——地基不是钢筋水泥,而是民心;城墙不是砖石瓦块,而是信任。
三天后,张亮和沈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