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李公子每天都会来买纸，而且车队源源不断，为此叶小飞还特意从叶府调了五个人来帮忙。
李公子的操作成功引起了读书人的恐慌，他们得罪不起李家，可也担心自己没纸用。
李公子也不介意有读书人来买纸，不耽误他装车就行。
叶小飞直接让四宝去负责读书人，其他人继续配合李公子装车。
叶小飞以为李家有什么招数，没想到只是打算买空他的纸而已。
但买空库存的另一层目的也显而易见，李家想知道叶小飞的供货渠道。
但这没用，因为叶小飞自己就是供货渠道。
买空的操作一直持续了七天，最先受不了的是李家，叶小飞可没少挣。
李家一群人看着堆了满满两大仓库的纸，心里都在骂娘。
叶小飞铺子前后加起来都不及这个仓库大，怎么存这么多纸。
七天，就那么点儿地方怎么存这么多纸，而且后续还在不断往回拉。
“还没查到吗？”一个中年人沉声问道。
“没有，这几天根本就没人送货，驾车去的也都是去买酒，进去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偷偷检查过。”
“继续查，我就不信他能变出纸。”
“是，那些纸怎么办？”
中年人沉吟一下道：
“烧掉。”
叶小飞卖的纸只值一百文，虽然李家买回来两仓库，但这点儿钱在他们看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烧了不心疼。
李家想要的是纸张来源，以及制作方法，有了制作方法多少纸都能弄出来。
断了叶小飞的货源，涨涨价，这些钱就回来了。
叶小飞确实不怕李家，可这不代表造纸的人也不怕。
就算不怕又如何，叶小飞确实能打，但这是纸，一个火把就能解决一车，他护不住整个送货车队，只要掐断运货路线，叶小飞分身乏术，照样没纸卖。
很快，李家库房燃起大火，不是烧了整个库房，而是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在坑里烧纸。
库房烧，路上运，李公子买。
很快，一个李家仆人来汇报，李公子眨巴了眨巴眼睛，但也只能继续买。
这么疯狂的买纸，对名声不好，李家不缺纸，他这么做更像一个无脑世家公子，为了家族利益毁掉竞争对手。
同时也会断了寒门学子学习的路，可没办法，为了家族利益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在李家只是旁系，而且是庶子，本身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只能在家族庇护下生存。
在世家，年轻公子以才能区分用处。
有人读书当官，有人习武为将，还有人有人经商。
像他这种的，只有两条路，平平无奇的过完这辈子，或者在外耀武扬威。
可不是所有没才干的人都能代表世家耀武扬威，同样有要求。
起码要看的清局势，那种没脑子的，只能是试探别人的棋子，或者是世家报复的导火索，用自己的命充当世家出手的引子。
这位李公子就是负责耀武扬威的一员，领了买纸这个任务，负责吸引注意力，背负骂名。
而支持他领这个任务的原因是他会得到一大笔银子，带着母亲离开京城，去小地方安稳生活。
庶子，说白了就是妾生子。
在大乾，男人只有一个正妻，也叫夫人，其他都是妾，但这个妾也分三六九等。
地位最高的妾叫姨娘，一般是联姻的时候，家里男人都有正妻，没办法，只能在名声上委屈一下。
这个主要看双方的实力，谁的实力弱，谁家姑娘就是姨娘。
次一等的是侍妾，一般是夫人的贴身婢女，在夫人不方便的时候伺候老爷，有的会会给个名分，不给名分的就是通房丫鬟。
还有一种叫妾，这种一般是寻常百姓人家出身，酒后乱性或者一时兴起，有了孩子，不得不承认。
会安排一个偏僻的院子，每月给固定月钱和一些物资，老爷几乎不会来第二次。
这些都是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才能得到的待遇。
而最后一种叫外妾，一般是长相出众，身材诱人，这种人大多出身青楼或者戏班子。
能享受什么样的生活，全看老爷喜欢她多久。
失宠了，身边最多也就一两个婢女或者仆人，甚至连住在府里的资格都没有。
有的甚至直接住在外宅，哪天老爷不喜欢了，直接派人来赶走她。
但对青楼和戏班子出身的女子来说也是个好结果，起码有人给她赎身了。
如果有能耐，或许手里还有些余钱，找个安稳的地方倒也不担心生活。
而这位来叶小飞铺子里买纸的李公子，母亲就是妾，出身寻常百姓人家，被他爹一时兴起强占了。
这么多年，他们母子居住的地方，他爹去过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而他原本想凭借自己的才干吸引父亲的注意，也让母亲母凭子贵。
但资源和天赋受限，最终无奈接受现实。
只要完成这次任务，他就可以带着母亲离开那个地方，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他只负责买纸，被读书人骂，其他事情不归他管。
这场闹剧持续了半个月，最先放弃的是李家。
不得不放弃，这半个月烧了几万两银子的纸，可叶小飞的铺子始终有纸卖。
那些读书人也担心以后没这么便宜的纸用，连同李家一起抢购，可这都半个月，丝毫找不到有人送货的痕迹，也没有缺货的意思。
读书人不跟风了，只剩李家在疯狂购买。
李家不缺钱，李公子也不怕被骂，但李家怕被骂。
如果只是寻常百姓被骂，那没什么，可整个京城寒门出身的读书人都开始骂李家，那就不行了。
李家以后就没办法从寒门子弟中招揽有才干的人了，家族发展会收到一定的影响。
虽然占比并不重，但这种行为不可取。
所以李家停手了。
叶小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点儿纸张而已，有银子赚就行了。
李家的操作让有心人看到了叶小飞的实力，从他这里买一文钱一张，转运到别的地方，涨涨价，能挣一笔。
继李家之后，一群明显是商人的人开始大规模购买，还有一些寒门子弟同样开始采购，目的也是挣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