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遂感到压力很大。
纵然也是在娱乐圈见过风风雨雨了，但是真的和他番位一样却身为顶流的顾凛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点难以抬头。
“小顾啊，今天不用维持身材？”
吴震看了看他手中端着的酒说道。
“今天……特殊情况吧。”
顾凛微不可见地苦笑了一下，朝三人举了举杯。
要是说这话的人不是吴震，他可能就会觉得对方在阴阳怪气他了。
顾凛的成名是在五六年前，要说这个也是偶然，他因为出演了一部低成本耽改剧，正好赶上了流行风口而爆火。
爆火当然是好事，但从此以后和“清冷破碎感”这五个字绑定就未必是好事了。
段烽看了一眼他眼角的泪痣，笑道，“小顾……你的角色，有这个妆吗？”
顾凛愣了愣。
怎么大前辈们都这么直接的吗……
他就说他不适应这种社交场合吧，本来他也想找个角落待着就算了，或者和季燃聊聊天也还挺好的。
但是南宫旺这个人就是高调，他探班还发微博的。
虽然只发了直升机和食材的部分吧，但是微博上现在热度也是不低，因为都知道他是来探望盛晗昱的。
所以顾凛的经纪人看到这种情况，自然是让他趁此机会多和其他人打好关系了。
顾凛虽然是顶流，但是他并没有心高气傲，而是一直觉得自己的成功只是偶然，不是必然。
他那时候也刚刚从学校毕业而已，基本上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新人，就被一步一步地推到了现在这个地位。
而且他也一直在空闲时间学习演技，提高自己，只是……在他火了之后，找他的角色都是类似的，所以一直也没有什么突破。
不然他也不会自降身价出演赤霄这个角色。
他也知道他的粉丝在微博上跳得很厉害，但是鉴于叶三清和盛晗昱都不好惹，他们工作室也对此进行了约束，所以粉丝们只是在自己地盘暗搓搓发表一些不满的言论。
对外当然还是说“我们哥哥很荣幸参与这样的项目”之类的啦。
段烽多少年前就在混圈了，是天生的痣还是化妆，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
“没有，但……”顾凛犹豫了一下，“我平时得维持这个形象，让老师们见笑了，不好意思。”
赤霄身为暴烈的战争，独孤让手下武力值最高的角色，自然压根就不需要什么破碎感。
“现在当演员这么麻烦的吗……”段烽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声，看了眼吴震和陈遂，发现这两人也是一脸一知半解的表情，莫名有点好笑。
看来被时代拉下的也不止他一个啊。
其实因为吴震本来就是个武指，这词自带硬汉气质，他转行成演员也基本上都是本色出演，根本也不需要营销什么人设。
而陈遂更不必说了，他之前都等同于没在圈里啊。
虽然偶尔也会看到热搜上面的风风雨雨，但是他会下意识地认为那些和自己都没关系。
他们之前剧本围读的时候，陈遂倒是有和顾凛对过话，但是也基本上处于研究剧本的状态，那时候专注，也没想那么多，现在一想……
也还好不是什么粉丝探班日，不然陈遂第二天估计就会挨骂。
“也不是，就是我们公司……要求比较严格。”
顾凛看到几人态度随和，也随之放松了一些，闲聊起来。
他也有注意到陈遂的紧张，但他不知道怎么安抚对方。
顾凛自己是不介意番位的，倒不如说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然后又要拿番位做文章，那不是又当又立吗。
所以他对陈遂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对方既然通过了试镜，那必然是有他自己的本事在的。
而且顾凛其实注意到了，虽然剧组是有提供营养充足的餐点，但是陈遂为了维持饥荒需要的外形，每天也是摄入最低限度的热量而已。
这和他不一样，顾凛每天都要发一些白人饭一样的东西到微博……
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维持清冷感呢。
他其实一点都不爱吃生菜叶子。
就别提健身了却不能拍肌肉，只能拍微微发红的侧脸和脖子，还有定时去点赞文艺片相关人士的微博了……
这些都是经纪人给他的硬性规定。
而且顾凛这次参演武侠剧，其实是和经纪人起了非常大的争执的。
他经纪人一直都希望他走文艺片转型的路线，他还是瞒着经纪人偷偷参加试镜才得来的机会，试镜的时候也是超常发挥了。
既然木已成舟，经纪人也没办法，只能让他不要得罪人以及和所有人打好关系了。
因为他俩都心知肚明，作为流量在这种实力派云集的剧组里面，还是做人低调为好。
说起来顾凛当时试镜的是死亡呢，结果输给了季燃……对方的阴郁气质还是别具一格的。
事后剧组联系他，他才换成战争这个角色。
唉，连季燃都不用节食了，我却要吃菜叶子……顾凛想到季燃，有些无奈。
他在剧组观察了这段时间，发现几乎就没有人在营销人设，大家都很是随性……
当然其中有叶三清和盛晗昱这种羡慕不来的豪门，大部分也都是大前辈，前辈们没有这个习惯也就罢了，但和他同龄的几位只有他需要营销人设。
季燃以前的微博都是一些看秀和走秀的活动，还因为对方在国外活动，发的东西也多是那些名流聚会之类，风格本身就和内娱不太一样。
林千刃更加不存在营销的。
同龄人还有一位，是饰演幻音坊坊主摄魂姬苏媚儿的池微尘，这位本来也是舞蹈演员，经常发的东西就是参加比赛和训练日常……
顾凛来之前没多思考这方面，因为他之前所处的环境，让他认为大家都或多或少会有点人设在的，平时肯定还是和网上的形象不太一样的，结果一来才发现只有他自己是这样的啊。
而经纪人还不停地给他压力……
他也明白，粉丝的期待对于他来说是不可以辜负的东西，但就因为这样就要活成空心人吗？
如果他们喜欢的只是一个符号，那为什么又非得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