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院长今日里欢欢喜喜的下了学,摇头晃脑的回了自家府上。
夫人迎上前来,用着帕子轻轻拭去他的脸上细汗,打趣问道:“何事让你这般高兴,莫不是你这老不死的在外寻了红颜知己?”
被这般打趣,郑院长也是一阵脸红,挥退了下人,才开口回道:“都要做祖母的人,还这般顽皮。若是让人看到你一个主母都不端正,以后我如何教导院中子弟。”
轻捶了一下,夫人才开口问道:“那为何今日里回家竟这般高兴,总要有个由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开心。”
拉着夫人坐下,郑院长这才解释道:“你不知道,今日里我院中来了一位大儒。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文史子集无有不通。我今日与他辩经,每每都败下风。”
夫人听罢,一撇嘴道:“你学识不如人,竟然还能这样开心。真不知你心是怎么长的,竟这般大。”
郑院长笑道:“你不知。自来只有梧桐才能引来凤凰。今日这般大儒来我院中,正说明我国要昌盛,我儒家要兴旺,此事好事,我为何不乐?
这只是其一,其二,我那乖孙算着日子也要出世,待他出世后,我本想带在身边自己教他。如今有这般大儒在,肯定要将自己乖孙送给他教导。以期也能长成一个大儒。”
听到为的是给自己乖孙着想,夫人这才上心。
“这大儒哪方人士?唤作何名?家中几口?如今安排在何处?”
郑院长促狭的看向自己夫人,笑问道:“怎么,如今问的这般仔细,你想作甚?”
“为了自家乖孙,怎么都不为过。我想着若是这人是个好的,过几日,我亲自上门送些礼物,联络下感情,也好将两家关系拉近。如此才能送乖孙入他门下。”
“那人三旬年纪,唤作林清净。世居苏州府。家人都在老家,只他单身一人前来,想入院教书育人。”
夫人眉头微皱,诧异问道:“苏州府离着我们金陵也不远,以前怎么没有听过这等大儒的名声?”
郑院长想了想,回道:“可能是隐居的贤者,只一片精力都放在学识上,没有外出应酬,这才没有名声显露吧。”
夫人听罢只是点头同意,在没有多说什么。
郑院长见此,赶忙催促道:“你唤两个丫鬟备些酒水吃食,今夜里陪我喝上两口,委实是太过高兴。”
郑夫人见的相公这般也是无法,站起身来就要下去安排。
不想,一个小厮匆匆赶来,躬身一礼道:“老爷,夫人,少夫人院中传来话,少夫人刚刚已经发动,想来快要生了。”
一听自家儿媳妇要生了,两个老人哪里还有闲情吃喝。赶忙催促着往儿子院落里赶去。
焦急等待了许久,月亮悬空,才听到屋内响起一阵婴儿啼哭。
房门被打开,几个婆子,丫鬟簇拥着往外赶,待近了郑院长夫妇跟前,这才齐齐一礼道:“恭喜主家,贺喜主家,少夫人生了一位公子,如今母子平安。”
郑院长开心,夫人挥手吩咐道:“赏!院中照顾的婆子,丫鬟每人二两纹银,小厮、打扫的一两。今夜做大锅饭,煮上新米,人人吃上一碗。另外合府上下没人赏一口酒水。”
听的这般丰厚的赏赐,下人们齐齐躬身行礼,谢过主家。
郑院长不耐于在此听他们闲扯,就迈步进的厅中。吩咐自己儿子赶快抱来乖孙给他瞧瞧。
不一会功夫,小孙孙被裹好了抱出,递到郑院长跟前。
接过孙子,郑院长却是暗暗心惊。
小孙子刚出生,双手捏成法诀,双眼圆睁,一动不动的看着院长。被他这般盯着,郑院长好似看到孩子像是被一层佛光包裹。
下意识的一激灵,再细看,发现孙子已经嘴巴微张打了一个哈欠,闭着眼,缩着拳,熟睡过去。
心中记下刚刚那一幕,郑院长也没有声张。
一旁的儿子咧着嘴,笑着对他说道:“父亲,这可是你的长孙,名字该怎么取,还请你拿个主意。”
本来已经想好的几个名字在嘴边就是念不出口,郑院长思索半晌,说道:“我看我这孙儿不像是个凡俗的,就唤作天赐吧。”
“天赐啊,过来祖父这里来。祖父有话跟你说。”
郑院长与夫人端坐主位,伸手招来一旁的小娃。
小娃步子迈的不大,走的却是很稳。
行到郑院长跟前,躬身一礼道:“祖父、祖母!”
听到这声祖母,郑夫人不由自主的落了泪。嘴中埋怨道:“孩子才三岁,还这般小,为何不能在家中先给启蒙,早早的送去学院给那林夫子当学生,他能学个啥?”
气的瞪了自己夫人一眼,郑院长摸着乖孙的头道:“乖孙,今日里我院中林夫子收学生,这是个机会。你可愿意前去一试?若是错过了今次机会,可能下来就没有这般好的夫子教你了。”
郑天赐歪头想了会,这才开口道:“祖父,孙儿愿意前去一试。孙儿虽小,但也听过祖父多次提起这位夫子,是个有学问的大家。孙儿愿意跟他学习。”
“愿意不代表人家肯教你。你还要表现的好,才能得夫子青睐。今日里好像有许多孩子都去求学,到底能不能成功,要看你自家本事,就是我也说不上话。”
“孙儿定能成为林夫子的学生。”
“好,好,有志气。既如此,且跟祖父一起前往金陵书院。”
说完,抱起郑天赐就往府外行去。
家中一众人等,哪里能沉住气待着。还是老夫人发话,齐齐前往金陵书院,观看此次林夫子收徒。
刚到金陵书院门口,就见的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挤都挤不动。
众人没办法,只能寻个近些得酒楼,坐在二楼观看林夫子收徒。
晨阳初升,金陵书院的大门打开,准备应试的学子都排好队伍进了金陵书院。待学子们全部进完,金陵书院的大门复的关上。
不待半个时辰的时间,书院大门打开,应试的学子个个垂头丧气的出门。有那好奇心重的赶忙询问考的是什么,答得如何?
一个学子不忿道:“那夫子根本没有考试,只吩咐学子们,能踏进他屋内的都可为他学生。只是众人没有一人能踏进。”
“真的没有一人能踏进吗?”
学子刚要说话,就听的郑夫人一行匆匆自酒楼下来,嘴中喊道:“我乖孙也参加了应试,为何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