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点头：“那地方，大概在一二百年前，就有人盯上了。”
“不过，他们一开始，应该是为了那艘幽灵船，和封印了我的法阵来的，但是可能，那个阵法是上古留下来的，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到附近巡视了几次，退而求其次才选了那座小岛。”
谢应渊听后眉间轻轻一挑，直接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其实是为了那座小岛而来，是来了之后，才发现了幽灵船和你的事情。”
“现在小岛上的玩意儿，我们已经全部解决了，但是在岛上动手脚的人，与我们有些渊源，当年过来巡视的人是谁？他们具体都干了些什么，你还有印象吗？”
小道士知无不言道：“有的，他们在岛上动手脚之前，先抓了海里的很多怨鱼，将他们养在了岛中央的一座小鱼塘里，之后才开始往岛上运人。”
“这些年，死在岛上的人不计其数，多半连魂魄都没了，怨鱼更是一茬一茬的往岛上运，应该是全拿来养魂了。”
“而当年……”
“当年过来巡视的那个人，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只远远的见过他两次，他很神秘，修为我看不透，还看不清脸……”
一说看不清脸，我立马想到了林青云。
毕竟，别说是他了，就是我跟在林青云身边这么多年，我都没真正看清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修为越高的人，越能藏神，藏神到一定地步，比他修为更低的任何人，是看不清他的模样的。
就算这小道士从上古凶兽转变成“人”，但那上古的血脉多多少少，还是能留存下来的。
连他都看不清林青云的模样……
我只能说，当年能和他同归于尽，或许也有不少运气的成分在里头。
“那这个人，到底来过几次？最后一次过来是什么时候？”我突兀地出声，对其插话道。
小道士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这些年，我都挺得过且过的，并不太记日子，但是，非要认真去想的话……”
“他第一次出现，应该是在接近清末的时候，在挺短的时间里，来过两三次吧？其中有一次，好像还在附近的小渔村里，呆了半个月左右。”
“最后一次过来？”
“应该是最近，一个月之内，但是这次，我能明显感觉到，他比从前弱了很多很多，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毕竟一般修为到了一定地步的人，除非发生毁天灭地的大事，很难得会倒退这么多的。”
“但他这次过来，把岛上的很多东西都给收走了，虽然还留下了不少，但是留下的也就是点皮毛，而且气息很熟悉，我觉得大概率，应该就是他吧。”
“是他！”我点了点头，接着问：“收走的东西，都是些什么？有什么用途，你知道吗？”
小道士摇了摇头，说：“我之前不太关心人间事，所以也懒得上岛，只隐约感觉到，圈岛之人，靠岛上的风水法阵，还有海里那些怨鱼，在养邪物，但是还没养成就被带走了。”
“你咋知道没有养成？”萧忆安也忍不住开口问他。
小道士则说：“邪物降世，通常会引雷劫，再低调点，也会生出异象，但是这都没有，说明养这玩意儿的主人，并不想在这里这么高调。”
说着这话，小道士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凝重，说：“说起来……”
“你们这么关心他的话，有件事情，我觉得你们还是需要注意一下。”
“啥事？”我问。
小道士说：“他这个月过来的时候，除了收走岛上的东西，还到了我的封印之地，上了那艘幽灵船。”
“他从前只在外围转转，并未登上过船，这次忽然登船，我也不知道他在船上有没动些什么手脚，如果有的话……”
“我觉得，你们接下来如果想要上船，还是得小心一些。”
小道士的这声提醒至关重要，我和谢应渊对视了一眼，急忙又问：“那你现在……”
“对于那片地方的感知力还在吗？能感知到什么吗？”
小道士无奈地叹了口气，略显沮丧地摇了摇头，说：“实不相瞒，我……我换魂之后，也不敢靠那地方太近了，毕竟……”
“当年被我拉下水的道士，无端承受了本不该他承受的苦楚，又在聚阴镇阴之地里关了这么多年，怕是早就化鬼了，我也害怕，自己现在越来越弱，万一打不过他，靠的太近，反而被他夺舍了回去。”
谢应渊不由皱眉道：“按理说，寻常的魂魄，根本承受不住那法阵的威压，被你夺舍换魂的刹那，该是立刻魂飞魄散才是，他的魂魄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小道士略显无奈地苦笑道：“是啊……”
“也不知道是该说我侥幸，还是上天里就该有这么一环，我被镇压在那里，统共就遇见了两个人，一个是那个女孩……她的身份，我就不用多说了。”
“另一个，就是那小道士，他不仅是个道童子，身上还有些仙缘在的，所以魂识够强，而且……”
“我比他更怕他魂飞魄散，否则他根本当不了我的替身，所以夺舍的时候，我将自己的很多修为都给了他，就为了他能在那鬼地方一直待下去……”
小道士是个好人，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似是难掩愧疚，忽然感慨出一句：“说起来……”
“我这事儿干的也挺不是东西的，为了一己私欲，让无关此事的人，替我受了这般灾殃，若是有朝一日，他非要找我寻仇，我就是死在他的手里，我也认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小道士说到这里，我的心口莫名地有些发凉，总感觉这事儿有些不对。
我有些忐忑地抓了谢应渊一把，小声道：“林青云那性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有天大的好处，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天山，自个儿亲自出马，还来了这么多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