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精血......还是自己手下势力的帝境巅峰......“
“人主啊人主......该说你心大呢，还是太过小瞧我呢......”
“这种事情，都敢让我听见......”
妖魅心中很是惊讶，她没想到，人主这家伙不仅没有避讳的意思，甚至特地用神力，将他与张琦坤的对话外放。
仿佛刻意为了让她听见这一切......
只是，妖魅所不知道的是，这种东西对于人主而言，也确实不是什么秘密——
“嗯，还好吧，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没必要向你隐瞒......”
“毕竟......还有更炸裂的消息等着你......”
听得此言，妖魅眉头猛然一皱，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不祥预兆......
“你......什么意思？”
妖魅面色凝重，双目微眯的盯着人主，一双狭长凤眸中寒意闪烁。
“嘿嘿......”
迎着妖魅冰冷的眼神，人主却是突兀一笑自斟自酌，不紧不慢继续开口说道：
“不急，不急......让噩耗飞一会儿......”
还没等妖魅想清楚，人主这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远处的天际，一道惊慌失措的身影，突然闯入二人的视线。
妖魅见状，凤眉微微一蹙，刚想责怪两句，却被人主率先夺去了话茬——
“嗯......看来......差不多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自远空疾驰而来，眨眼间便已经进入风花雪亭之外......
“拜见吾主......”
单膝跪地的女子，名为青柠，是妖灵卫的一位统领，平日里主要负责妖神殿的情报收集......
见到青柠那番欲言又止，似乎因为人主在场而不方便启齿的样子......
妖魅心中咯噔一声，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青柠，是不是妖神殿出了什么事？”
“若是有事直说便是......”
“至于那边那个戴着面具的死老头子，你就当他不存在便是......”
一旁自斟自酌的人界界主，听到这番话虽然颇感无奈，但还是没有反驳什么......
听到妖魅的话，青柠咬了咬牙，还是说出了刚刚自己从魔界收集到的消息——
“回禀吾主，并不是妖神殿出事了......”
“而是......魔界！”
“据可靠消息，就在刚刚......魔界所有势力，在同一时间，遭遇了袭击......”
“每一个魔界势力，或多或少，都有损失。”
“有的死了宗门天骄......”
“有的死了峰主......”
“还有死了客卿，甚至是本宗长老......”
“即便是天魔宗......也未曾幸免......”
就在青柠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周遭虚空登时发出仿若颤栗的嗡鸣声——
“嗡嗡～～～”
就在虚空即将承受不住妖魅溢散的神力，即将凋零之际，人主却是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原本即将破碎的虚空，顿时恢复了稳固——
这是人主运用自身的神力，强行定住了这片虚空，阻止了虚空的破碎。
“你啊你......都多大了，一听到有关顾风的事，却还是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可别忘了，这些个小丫头，可承受不住你的神力......”
听到人界界主的提醒，妖魅微微抬眸，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溢散的神力再度收敛......
“......天魔宗......是谁出事了？”
即便妖魅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那微微颤抖的声线，却还是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慌乱。
“是，是他们的三长老，廖......廖凡......”青柠恭敬的回答道。
“......只有他一个人出事了，是吗？”
“嗯......”
妖魅闻言，虽然心中依然有些凝重，但她的心神骤然松弛下来，整颗心也缓和许多，摆了摆手，示意青柠离去.....
“好，你退下吧，若有其他什么异样，再来禀报。”
“是。”
青柠躬身告退后，整座风花雪亭之中，顿时陷入了诡异安静之中。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伶牙俐齿的吗？”
见到坐在对面的妖魅，陷入了沉默，人主这才放下了茶杯，轻声问道。
与此同时，结合了今日所发生之事，想清楚了九十年前，发生在人界，所谓的那场袭击之后......
妖魅这才低头垂眸看向人主，眼中的怒火，近乎凝结为实质一般：
“好！很好！！！
“没想到为了这一次的袭击......你甚至还能在几十年前对自己人界的子民下手......”
“你还真是铁石心肠，丝毫不将那些人当做人呐......”
哪怕妖魅的话语间咄咄相逼，人主面具之下的那张脸上，依旧挂着淡定的笑容：
“这口大锅，我可不背，毕竟......”
“事到如今，无论怎么看，最有可能是扰乱人魔两界的罪魁祸首......”
“可都是你呐......”
人主这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令妖魅恨得牙痒痒。
这死老头子，可真让人讨厌！
要不是杀了他会导致诸天失衡，她早都一刀攘死这老龟儿了......
而且人主这家伙跟个老狐狸似的老而多智，智多近妖！！！
知道自己在激他，让他说出自己才是幕后黑手一事......
见到激将法完全无用，妖魅也放弃了想要激他亲口说出真相的想法。
将自己藏于茶案之下的手抬起来，当着人主的面，将掌心的留影石给彻底捏的粉碎。
同时轻打响指，霎时间一道无形的神阶法阵，顿时将整座风花雪亭笼罩其中——
“现在......你不用再装了，我也不会再动什么小心思......”
“比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我们......不如来说说实话，说不定届时......我们还能成为盟友呢？”
听闻妖魅这一番话，人主并未直接相信。
而是在尝试所有能够留下影像以及声音的方法。
确定在这法阵之中尽皆失效之后，这才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这绝不可能......”
“你我之间，绝不可能会有成为盟友的那一天......”
妖魅轻笑一声，却不死心般再次尝试道：
“呵呵，话也别说那么死，我要得到顾风，至于你的目的......应该是想要称霸诸天吧？”
“我们的目的，其实并不冲突，你说是吗？”
人主闻言却不以为然，毕竟他也清楚的很——
眼前看似“诚意满满”的妖魅，心中说不定早就把他给剥皮抽筋，就差点一匕首把他给攘死了。
“不，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称霸诸天，我的祈愿只有一个——”
“唯愿人间烟火太平，诸天生灵永享和乐！”
听罢人主这话，妖魅的嘴唇微微抽动。
其实她也留了个心思，在布下这道法阵的同时，悄悄在那阵法中，加了些料。
使得妖魅能够辨别，与她同在法阵结界之中的人主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
这听起来像是flag似的高谈阔论，居然是人界界主的真实心声！！！
“只是......和平安乐，需要牺牲......”
“总有人要在不为人所知之处，默默付出......”
“不瞒你说，这次......我人界付出了远比魔界所要惨痛的代价。”
“魔界死去的最强者，不过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帝境后期。”
“可我人界......”
“可是足足死了七个帝境巅峰！”
“佛门二位、玄天阁三位，以及......药神殿二位......”
人主的这番话，充斥着妖魅所不能理解的坚定与决心。
只不过，妖魅也清楚了一件事......
看来，人主这家伙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谋划有关今日的一切了......
“这么看来，你的那几个狗腿子，倒也还算忠心，不然也不会甘愿赴死，对吗？”
“是啊，这是他们的选择，他们愿意为了诸天的未来，奉献自己的生命......”
听到人主的这番话，妖魅心中莫名有了个令她亡魂皆冒的“假设”......
反观人主，眼见妖魅陷入了沉默，现在却轮到他乘胜追击了——
“正如你所想的那般，这次的袭击......”
“其实顾风从一开始就知道......”
“换句话说......”
“这......不过是他与我之间交易的......一小部分！！！”
交易？！！
听到这，妖魅脸色煞白......
“交易...这......怎么可能......”
在她看来，顾风从不是一个会拿天魔宗任何人的性命，当做交易筹码的心狠手辣之辈。
又怎会用廖凡的命，去换人界那几个不值一提之人的性命？
妖魅心中多希望此时人主所说的话，不过是一句敷衍她的假话......
可现实......
她亲自布下的法阵，却无时无刻不在告知她......
人主所言，都是真的！！！
如果没有人主这番话，任凭妖魅如何去想，也想不到......
今夜发生在魔界的袭击，不过只是顾风与他之间的一场交易。
与此同时，见到妖魅在这一瞬蓦的脸色煞白，仿佛世界观彻底崩塌了一般，人主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人与人心中的成见，是不可逾越的深渊......”
“哪怕是神只，也无法逾越分毫！！”
“从一开始，你便认定我是恶人.....”
“自然而然会将我所做的一切，都当作是恶行......”
“可这世上的善恶，从不是那么的泾渭分明！”
“同时，因为你爱着顾风，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所以当你听到天魔宗也收到波及之际，情绪才会有那么大的波动......”
“因为你爱着他，所以才会想着帮他从我口中套出些什么......”
“为此，不惜刻意压制自己的愤怒......”
“甚至宁愿不惜改变计划，也要搞出这么个结界，想要验证我话语的真伪......”
“最后......”
“其实......连修为尽失这一件事，都是顾风亲口告诉我的......”
“甚至......我比你还提前知晓此事！”
随着人主这最后一句落下。
妖魅原本煞白的俏脸之上，已然是一片惨然。
她从没想过，顾风居然瞒了自己这么多......
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人主的声音也不禁多了几分感慨......
再度拿起茶杯，也不顾妖魅的反应，斟了杯茶，放到了妖魅跟前——
“现在你知道了吧，为何刚刚在你提出要与我结盟的那一刻，我会毫不犹豫拒绝你......”
“除了我不相信你的真心之外......”
“还因为......我清楚，就算你真心与我结盟，也不可能会阻止得了顾风......”
说到这里，人主话锋一转，旋即又补充了一句：
“这天地间真正的执棋之人，唯有顾风一人......”
“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过只是顾风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他......可从来不似你所想的那般单纯，真正的他......除了他自己......”
“这世上无人能看穿......”
说到最后，人主轻拂衣袖，端坐在椅背之上，继续品着手中热气腾腾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