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了一场大雨,老虎们没有出去狩猎,一直等前两天带回来的食物吃的差不多,才再次出门捕猎。
这一回,撼岳也在其中。
他们部落里强壮的老虎有很多,长辈们仍然骁勇善战,不缺狩猎的好手。
撼岳可去可不去,但他的性格注定他不是坐享其成的性子。
小老虎试图跟上去,被父亲和哥哥默契拦住,两副高大矫健的身体挡住她的去路,衬得小老虎像高山面前的小石头一样渺小。
她伸出爪子碰碰哥哥,哥哥并不动容。她又往父亲身上扑,虎王硬着心肠轻轻把她扒下来。
小老虎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站在那里不动了,圆圆的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们都拒绝她,她丧气的垂下脑袋,尾巴也耷拉下来……
真的好可怜。
撼岳觉得心脏似乎被野蜂蛰了一下,他和父亲明明是在做对的事情,这时候却依然因为伤心的小老虎难受的不行。
可是捕猎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她连大一点的石头都跳不过去,发疯挣扎的野牛万一盯上她……没谁敢赌这些。
虎王扛不住小老虎的撒娇,几乎要松口了,撼岳看向了洞穴里的母亲。
母亲缓缓走过来,低头咬住装可怜撒娇耍赖想要跟出去玩的小老虎的后颈皮,叼着她进了洞穴里。
虎王和撼岳这才得以脱身。
小老虎蔫头蔫脑的缩在母亲身边,乖顺的很。
母亲是部落里最厉害的那只虎,哪怕是父亲也要听母亲的话。
虎王虽然在外不苟言笑,可是小老虎机警,看人也很厉害,明显感觉出父亲是耐不住她撒娇的那一号人,也就专门往父亲短处上凑,让人对她没办法。
母亲就不一样了。
欢欢刚出生的时候就待在母亲身边,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撒娇耍赖。
但即便她嗷嗷叫不停,母亲也依旧会按着她吃到肚子鼓起来;即便她紧紧扒拉着母亲,也依旧会被水打湿,毛毛都卷起来……
母亲的威严好像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俞欢这个滑头都没有办法,幸好她很识时务,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法。
在父亲面前她会闹腾,在哥哥面前更是肆无忌惮,只差骑在哥哥脑袋上称大王了。
在母亲面前,她就装起乖来,老老实实的趴在母亲身边,只偶尔抖一抖尾巴。
母亲的身手不比父亲差,是受伤了,才要待在洞穴里。
冬日里猎物少,年纪大的扛一扛倒是没什么,洞穴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怎么也不能让崽崽挨饿。
饥寒交迫之际,好不容易出现一只野牛。
母亲紧追着一只野牛不放,野牛虽然猎到了,但母亲被垂死挣扎的野牛牛角刺伤了前腿,近来一直在部落里休养。
俞欢那时候意识已经有点模糊,只知道躲在洞穴里瑟瑟发抖快要昏过去的时候,母亲叼着热乎乎的内脏来喂她。
这会儿,母亲闭着眼休息。小老虎依偎在母亲身旁,感受到母亲身上的热度,也跟着昏昏欲睡。
莫名的安心,好像回到了母亲肚子里。她小鸟啄食似的一下下点着脑袋,终于放弃抵抗,一脑袋栽在前爪上,昏睡过去。
小老虎精力充沛,睡觉时间短。等她一觉醒来,还没过去多少时间。
她有点待不下去了,尾巴摇的越来越欢,尾巴尖碰到了母亲身上,也没注意。
她思考了好半天,终于还是往前爬了爬,拱了拱母亲,金瞳里蕴着雀跃,亮晶晶的,是想出去玩的意思。
母亲看出她的期待,沉默了几息,让她不要乱走。
小老虎于是哒哒哒跑了出去。
撼岳不在,她想欺负老虎都没有下手的对象了。
她在山洞附近撒了会欢,还是无聊至极,突然想到了撼岳上回给她逮的兔子。
那只都没有用她出手,就逮住的兔子。
小老虎的爪子有些按捺不住了。她觉得那是撼岳的速度太快了,没有给她展示的机会。
小老虎循着记忆里的方向,朝林子里走去,打算自己也逮一只兔子回来。
虽然,光是爬上大块头的石头,已经叫她哼哧哼哧直喘气,爪子也磨得脏兮兮的了,但酷爱争强好胜的小老虎没有半点要放弃的心思。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了上次捉到兔子的地方。
只是,除却技巧和经验外,想要捉住兔子还有个更重要的前提——等到兔子。
小老虎趴在草丛下,脑袋上沾了两片绿叶也浑不在意,静悄悄的趴着,却只听得风声虫鸣,好半天也没有见到兔子来。
四下静谧的像是有个空间将林子外的声音隔绝了,只有树冠之上的日光缓缓移动。
小老虎久等不见兔子,歪着脑袋趴在前爪上,呼噜噜打起了瞌睡,耳朵倒还是警觉的立着。
一只白色生物察觉到附近的呼吸声,抖了抖耳朵,蹑手蹑脚的走近,掀起枝叶,看见了底下酣睡的不知道天地为何物的小老虎。
冕纹虎?
怎么没见过这只……
似乎是被他们保护起来的幼崽,白色生物若有所思,倒是跟那群庞然大物不一样,这么小小,手痒得想要伸手戳一下。
小老虎立着的耳朵虽然迟钝,但不是摆设。
她耳朵动了动,一个激灵,睁开眼站起来,只见得眼前一抹白色飞快往远处跑去。
是兔子吗?
倒是好像比兔子要大。
管它是什么,小老虎抬爪就追。
幸运的是,前面是一条死路。陡峭直立的石头堵住了去路,小老虎哼哧哼哧追过来,看清了那只白色生物的身形,一只有好几条尾巴的狐狸。
应敌第一步,在气势上碾压对方。
小老虎凶狠的低吼了一声。
呦,还挺会凶的。
“你要吃我吗?”白狐眼含笑意的问,他的眼角尖尖的,眼尾又长,斜斜往上翘,有种小老虎意识不到的魅惑。
“我吃兔子。”小老虎不高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