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扎,身后传来门关上的声音。
“你在给她打什么针?”
韩丞亦摇摇晃晃的站在那儿。
刚醒没多久,行动能力没恢复,但他不愿坐在轮椅上见自己妹妹,于是咬着牙走了来。
门口保镖被裴昱州叮嘱过,没拦他。
白春英一紧张,注射器掉在地上。
韩丞亦发现她有问题,赶紧转身去开门喊人。
白春英发现他行动不便,动作及快地冲上去把他推倒。
韩丞亦头撞在墙上,出现了短暂的晕眩。
白春英就趁这个机会跑了出去。
韩丞亦清醒之后,咬着牙站起来,努力控制自己的四肢打开门,对保镖喊道:“刚刚跑出去的‘护士’是杀手。”
保镖们这才启动应急预案。
可是白春英已经换下了护士服,正疾步离开医院。
快到电梯间的时候,她与突然从拐角走出来的人撞了一下。
口罩刮落的同时,对方眼疾手快抓住了她,才让她没有摔倒。
“抱歉,女士。”
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常年受训的原因,五官线条十分硬朗。
白春英迅速戴回口罩,着急地环视了一眼四周,发现周围没有监控,这才道:“以后走路长眼睛。”
讲完,她一刻不停留地走了。
常岩站在那儿,看电梯门缓缓合上,眸色变得晦暗不明。
没多一会儿,他拿完药,从医院里出来,回到车上。
容士良绷着脸坐在车里,像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这么久?”
常岩递上打包好的中药:“有一味中药没了,去库房补的,耽搁了一点时间。”
没人大半夜去医院看中医,除了他。
他因基因缺陷,身上臭味压不住,只能偷偷来医院找医生调整药方。
现在,也就只有常岩能忍受他的味道。
但是在容士良接过药方后,却没有马上启动车。
“我见到了老爷子生前一直在找的女人。”
常岩从兜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照片。
是年轻时候的白春英。
“她眼角长了皱纹,人也瘦了,但还是能看出来,就是她。”
容士良皱着眉头:“她要有证据,早把我送进监狱了。”
常岩提醒道:“可如果有人找到了证据,那她就可以成为证人,容家也就……”
后面的话,他没说。
容士良揉了揉鼻梁:“Ac项目周彦廷为什么不签字?”
常岩:“不清楚,陶滟问过他的助理,但对方给出的都是官方理由。”
容士良一口气堵在胸口:“快没时间了,还有一大半资产没有转出去。”
常岩看着后视镜道:“周彦廷算不上障碍,裴昱州派去蚀市的人被我们扣下了,他一定会去营救,我们最好趁这个机会解决掉他。”
话落,就看见裴昱州的车匆匆开进停车场。
容士良目光沉下来:“姓裴的一家都是麻烦,当年老头就不该心软。”
……
病房外有些嘈杂。
姜妤睁开眼,发现韩丞亦竟然坐在自己病床边。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抬手要揉眼睛,发现自己手上打着吊针。
韩丞亦看她要说话,解开了她的氧气罩。
“哥?”她还是不敢相信。
韩丞亦笑了:“不是我还能是谁?”
裴昱州大半夜来他病房道歉,他听见了,只是全身动不了。
姜妤的安危成了他的意志力,他用了一天时间强迫自己醒来。
姜妤鼻子发酸,要坐起,但全身无力。
韩丞亦趴在她枕头边,让她能用另一只手抱住自己。
“我也刚刚醒,力气没有恢复,抱不了你,我们兄妹就这样……就这样联络感情吧。”
说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妤不仅笑,还哭了。
韩丞亦拨了拨她的头发:“哥哥知道你受了委屈,没事,等我好了,谁欺负我,我就让他哭。”
姜妤点头,眼泪模糊了双眼。
裴昱州推门进来就看见正在说话的兄妹两人亲昵得没边了。
他朝外面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保镖推来轮椅。
韩丞亦看他进门,松开了姜妤。
“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你根本不值得信任。”
裴昱州不为自己辩解:“徐盈涉嫌绑架和泄露机密,罪名不会小。今晚出现在医院的人做了伪装,身份有待查明,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韩丞亦不悦道:“你拿什么保证?”
裴昱州认真道:“以后我亲自保护她。”
韩丞亦满脸嘲讽:“你忙得过来吗?”
裴昱州不回答他:“你刚醒,如果不想再睡过去,还是回病房接受医生的检查吧。”
“对,哥,按理说你现在还不能随意走动的。”姜妤说道。
韩丞亦摇摇晃晃站起来:“我能走,不用轮椅。”
哪知他刚一抬脚,就打了个踉跄向后倒去。
而他身后,是还插着管子的姜妤。
裴昱州箭步上前扶住他:“非要用你的固执惩罚她?”
韩丞亦刚醒,脑子不是很灵活,说不出反驳的话,他虽然一脸愤怒的表情,但还是坐上了推来的轮椅。
“你给我等着,等我得心应手的时候……”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推出了病房。
裴昱州转眸看向姜妤:“他要是不同意我和你复婚,你还会再嫁我吗?”
姜妤移开视线:“我不会再婚了。”
裴昱州挽了挽袖子:“行,我先去把这颗绊脚石解决掉。”
“裴昱州!”
姜妤急了,扭头看向他。
裴昱州站在病床边,笑了起来。
“你看着我,我就不找他麻烦了。”
姜妤很是无语,但被他这么一闹,精神好了很多。
她坚持要坐起,裴昱州给她拢好了枕头。
“徐盈拒不交代同伙,你知道是谁吗?”他问。
姜妤靠在枕头上:“你要根据我的直觉抓人吗?”
裴昱州眉心凝重,不说话。
姜妤叹了口气:“不回答是因为怕我说的人,是你要保护的人吧?”
裴昱州知道她在生气:“有些事,不是眼睛看到的那样。我有意隐瞒,只是想把真相一起呈现在你面前。你有什么火,冲我发,但是别不理我。”
姜妤却笑了:“我累了,不想生你气了,你不否认,就是对我最大的坦诚。”
……
周家宅院。
虽然是半夜时分,却灯火通明。
周洛柏火冒三丈,手里的拐棍扬起了三次,却没有落下去。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保护裴昱州?我跟你说过,你和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难道你还没放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