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怎么会在这里？”
唐晓婉面色陡然变得冰寒，手指轻抬，指向那道无尽虚空裂缝。
“呲啦！”
只是轻描淡写的划动，那裂缝竟又突然裂开了更大的口子。
陡然加大的吸力，拖拽着林尘两人更快速朝裂缝飞去。
“破剑！出！”
眼见就要滑入裂缝中，林尘轻喝一声，手中破剑凿动，竟死死钉入虚空之中作为支撑点。
“咦...你竟有此等宝物！”
看到那把破剑，唐晓婉的声音突然嘶哑起来，啧啧称奇。
“唐晓婉，你的声音......”
听到这异样的声音，林尘极是惊讶，只认为她被夺舍了。
对于这个唐晓婉，他心中并无半点恨意，当然，也没有半点感情，怎么说呢，最多只算是熟人。
“你闭嘴，此事我要自己解决！”
唐晓婉突然发出娇喝，身体竟诡异的抖动，好像两道意识在体内争吵了起来。
这一下，但是给了林尘两人喘息的时间。
“你认识她？”
霓裳经由林尘身体爬了上来，共同抓住破剑，以缓解林尘的吃力拖拽。
林尘点头，“嗯，算是故人之女吧！”
霓裳看向唐晓婉，美眸轻轻眯了眯，却是摇了摇头。
“林尘，你可得小心些，她可能已经不再是你所谓的故人之女了！”
林尘惊讶，“此话何解？”
他刚才已经用神魂扫描过了，虽然唐晓婉体内确实存在着一道强大的魂体，但却并未夺舍。
也就是说，唐晓婉还是单独的个体，跟一般人体内存在一个白胡子爷爷强者差不多。
“因为她体内那魂体是一个器灵！”
霓裳说出这句话时，脸色明显可见的有些凝重，仿若在回忆什么。
闻言，林尘眉头拧了拧。
“器灵？不可能吧，我神魂探查，她体内明明是一道魂体，而且可以肯定是人族的。”
器灵和魂体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器灵也许是由魂体炼化而出，但炼化后基本会失去自我意识，也就是说不具备人魂的灵性，只是个工具人。
而在唐晓婉体内的那道，明显有非常强大的灵魂波动。
霓裳淡淡笑了笑。
“你说是魂体，你可能看出来她的本体或者本像？”
林尘神魂再次探查，顿时愣住了。
“嘶，竟然看不清这道魂体的样貌，又或者说，她竟然是众生相。”
不管是人或者是兽，他们的魂体几乎都会长得跟本体一模一样，而唐晓婉体内那道竟然没有脸面，真是奇哉怪哉。
“众生相？”
霓裳诧异的看向林尘，对于他的这个用词有些惊讶。
林尘眨了眨眼睛。
“有什么不对么？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这不就是佛教《金刚经》里的经文么？电视也没少演啊！有什么不对么？
“没什么不对！”
霓裳淡然一笑，又满是欣慰道，“只是，你对道法的领悟让我刮目相看而已！”
“呵呵，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林尘嘿嘿笑着挠挠头，又开口问，“唐晓婉体内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是器灵？”
霓裳白了林尘一眼，才摇摇头。
“其实说是器灵也不准确，还是你说的众生相比较符合。”
林尘不说话，呆呆看着霓裳，等待解答。
知道林尘感兴趣，霓裳干脆直说了。
“禁忌壁垒打造之时，你们沧源大陆的上古大能把禁忌壁垒炼成了一个器物，在其内赋上器灵，以此代替人力驻守，器灵的任务是阻止一切不属于沧源大陆的修士侵入，同时收集能量维持禁忌壁垒的持续运行！”
“但后来发现，没有任何人或者兽的魂体强大到能主宰如此庞大的壁垒，后来，他们想到了融魂之法。”
“所谓的融魂之法，就是将无数魂体融合，然后再炼制成器灵，如此实力就足够强大了。”
“于是，当时你们沧源大陆有十位最强者站出来主动献祭，最终形成了这个女人体内的那个东西，人们称它为壁垒主宰，至于为什么偏向于女性，可能是因为当年献祭的强者当中有六名女修吧......”
霓裳说得非常详细，好像是她的亲身经历一般。
听完后，林尘对于禁忌壁垒了解了不少，不过对于唐晓婉却更懵了。
“霓裳，有一事我很不解，唐晓婉修为很低，怎么会被界壁主宰给附体了呢？”
当年唐晓婉不过婴变期而已，不可能孤身来到这界壁战场，或者说她连中域都进不了，更别说从南玄域穿越中域再来到这西荒域了。
正因为如此，刚才见到唐晓婉时，他非常诧异。
霓裳上下打量一番唐晓婉，才继续开口。
“或许，她是被界壁主宰主动带来这里的，也可以说是威逼利诱。”
林尘直摇头，“这不能吧？器灵怎么可能远离它附身的器物！而且还跑到南玄域？”
反正他是没见过灵儿远离禁忌令，因为器灵的特点远离本体就会消散。
霓裳给林尘翻了个白眼，嗔怪他沉不住气。
“万年前，葬神禁域内的堕仙对禁忌壁垒发起了一场大规模冲击，大战中，壁垒主宰被重伤打飞了一半魂体，想来这一半魂体落在南玄域吧，看现在那壁垒仅剩九道魂体，想来是以消耗一道魂体为代价，附在这女娃身上返回的。”
林尘再次进行神魂扫描，发现确如霓裳所说，仅剩下九道魂体。
“霓裳，你也是那时被困在山谷中的吧？”
从霓裳所说，他倒是大致推断出来一些事情，比如霓裳为何无缘无故被困壁垒之外。
“是！”
霓裳并没有否认，继而款款讲起当年之事。
“当年大战，壁垒主宰被重伤，堕仙的强者也损失惨重，就连最强者九幽魔尊也被重伤，故而双方才罢兵这么多年。”
“而我，当年与其他人作为先锋突出禁忌壁垒，在一众强者和壁垒主宰的围攻下，先锋几乎全军覆没，撤退中，我被我那位好妹妹羽殇暗算留下来做诱饵，才被困于外界......”
说到这里，霓裳脸上的哀伤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
林尘只是静静的看着霓裳，并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按道理说，霓裳属于堕仙，也算是他的敌人，毕竟他也是沧源大陆的一员。
不过，林尘倒不是完全这样想。
也许，无形中，他也圣母了吧，只觉得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而已，堕仙其实也是人类，也有好人坏人。
谁敢说 ，被上界流放下界的堕仙没有无辜者呢？
他不相信，偌大的上界就这么公平公正，没有任何冤假错案或者徇私报复？
当然，他代表不了沧源大陆做出决定，毕竟，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生存之战，谁失败面临的都是死亡。
“唉......”
最后，林尘深深叹息一声。
大义他左右不了，唯一能左右的是自己，他把霓裳当朋友就足够了。
他做人的原则就是：谁对自己好，他必会百倍对她好。
林尘思绪纷扰，而此时唐晓婉却清醒了过来。
“哼！林尘，拿命来吧！”
她突然冷哼一声，手指再动，无尽虚空裂缝陡然又加大了数倍。
“嘎嘎嘎......”
吸力无限加强，林尘两人不堪其力，连人带着破剑不停朝裂缝滑去。
眼看两人就要掉入无尽虚空中，唐晓婉肆意大笑了起来。
“哈哈....林尘，你也有今天！”
“你求我啊，你跪下来求我，我就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