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付出？”祁彻望着靳祈雾，眼神空洞又颓唐。
他没有付出吗？
原本唾手可得的靳氏集团继承权，为了她，他放了。
当初，靳圣昭死活不认隋知回归靳家，靳老便承诺将整个靳氏继承权给他，还允诺一定会让祁云依和靳圣昭结婚
——只要他娶隋知。
他自私地剥夺了母亲余生仅有的幸福，舍弃了靳家的万贯家财，最后，却失去了她，让她转投了沈透的怀抱。
他真的没付出吗？
他付出的太多了，多到几乎倾尽所有。
可她为什么还是不肯回到他身边？沈透到底哪里比他好？
靳祈雾冷笑出声：“你付出什么了？放心，你以后只会付出更多。”
她稍顿，继续说道：“把你妹妹拴好了，别再放她出来乱咬人，否则，我就算不能把她送进去，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说完，她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他的指骨泛着苍白，手背上青筋凸起：“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回到我身边，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雾雾，你爱了我八年，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不爱了的，对不对？”
靳祈雾皱了一下眉头。
八年的暗恋，确实没那么容易放下。哪怕现在心里有了别人，但看到祁彻这副模样，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然而，比起心痛，更多的是畅快。
多少个日夜的煎熬啊……她看着祁彻身边的女人像走马灯一般换了又换。
此刻，看到他痛苦的模样，比起心痛，她更多的是觉得畅快！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的付出，我早就不稀罕了，留着给别人吧。”
“我已经知道错了，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我爱你，你为什么不能回头看看我？只要你回头，就会发现我才是那个最爱你的人。”
靳祈雾深吸一口气：“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祁彻冷笑，“那你爱他吗？”
靳祈雾微微一颤，沉默了两秒。
爱吗？确实也谈不上。但未来，她想试一试。
沈透各方面都很优秀，爱上他，应该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
然而这两秒的沉默，却让祁彻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他原本用右手紧握她的臂膀，下一刻，双手并用去抓住靳祈雾的双手。手刚触碰到她，就被她迅速避开。
祁彻眼底掠过一抹受伤，却愈发用力地攥住她的手腕，任凭靳祈雾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祁彻的手劲真的很大，攥得靳祈雾眼眶泛红。
他近乎偏执道：“你不爱他，对不对？你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像我，因为他是我的死对头。否则，你也不会丢下他，来给我过生日，还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
“什么生日礼物？”靳祈雾一头雾水“你想多了吧，我根本没给你准备什么生日礼物！还有，什么叫我丢下他？陆总监跟你说的？不好意思，是我男朋友临时有事，我是被陆总监拽着来的。”
她的大脑机械地运转着，找回了祁彻那句话的重点，反驳道：“等会儿，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什么叫他像你？他比你帅。”
“比我帅？那又怎么样？”祁彻脸色铁青，继而又笑了，“你找他，不就是想拿他来气我吗？‘南透北彻’，圈子里总拿他跟我比较。所以你才会在去年我生日那天晚上，在我眼皮子底下给他递酒，你不就想试探我会不会为了你生气吗？好，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我是生气了，我恨他恨得发疯，你满意了吗？”
生日那天晚上？
靳祈雾思绪拉回那天。
那天是祁彻把她从沈透的卡座上抱回去的，当时沈透去了洗手间，蒋易凡还在那里。
如果那天晚上祁彻真的如他所说那般生气，说不定……他那晚的紧张就被蒋易凡看在眼里，所以蒋易凡才会认为她和祁彻有点什么。
仔细一想，靳祈雾脸色微微一变。
好像，还真是这样。
第一次见沈透，给他送酒是为了试探祁彻。
第一次同意和沈透在一起，是因为被祁彻伤得太深，想要尽快忘记。
甚至第二次同意和沈透在一起，也有祁彻的原因……
靳祈雾神色越发冷凝，她用另一只手掐住祁彻握她手腕的手，指甲一点一点嵌进他的肉里。
她冷漠又平静，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仿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实：“对，你说得没错。两年前你生日那晚，我给他递酒是为了刺激你；甚至半年前我和他在一起，都是为了忘记你；而这次我和他复合，也是想要报复你……”
祁彻的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又迅速化作狂喜。
她承认了！她承认这次和沈透复合是为了报复他！
所以，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她不是真的喜欢沈透，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他！
祁彻喜出望外，松开她的手，转而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雾雾，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靳祈雾拼命挣扎，却挣不开他的怀抱，窒息得开始咳嗽起来。
祁彻连忙放开她，刚想说话，却被她冷冷打断：“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缓了缓神，祁彻点头道：“好，你说。”
“这次我和沈透复合，是为了报复你和靳圣昭。”
祁彻微微一愣。
“我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那一晚，知道你们如何想方设法地想把隋知带回靳家的那一晚，我伤心欲绝，满脑子都是怎么报复靳家和你。然后，我找了沈透，我想毁了整个靳氏给我妈陪葬。”
祁彻脸色瞬间苍白，试图辩解，“不是这样的……”
靳祈雾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冷冷地打断道：“我放弃了！”
“我现在放弃了，我不想报复你了。我发现，报复你，只会让你觉得我还在乎你。”靳祈雾勾唇，凉薄一笑，“但是我不在乎了，你们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了。我何必再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在乎的人身上？”
祁彻摇头，痛心疾首：“不是这样的。”
“靳氏有我妈的一部分，我会全部夺过来，靳圣昭一分也别想继承，剩下的，你那么想要就拿去。”
祁彻双眼通红：“可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
靳祈雾置若罔闻，平静地说：“那么接下来，我会把时间和心思都用在我在乎的人身上。祁彻，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很痛苦吧？那你就好好看着吧，看我是怎么和他在一起的，看我是怎么爱上他的。”
祁彻呆呆地站着，感受着五脏六腑传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