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洪兴还沉浸在满足的余韵里,闻言懒懒地应了一声,大手习惯性地摩挲着她的手臂,“怎么突然问这个?”
祁东雅的眼神变得专注起来:“明天到看间房子,注意一下那些女性用品,是不是还在原处。”
洪兴的注意力被拉回来一些,他有些不解:“确认这个干嘛?我又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这些东西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祁东雅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洞悉人性的狡黠和冰冷:“我们不需要知道她是谁,只需要确认,李志雄一个端着公家饭碗的人,是不是在外面有这么一个藏娇的‘金屋’,这就足够了。”
她撑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洪兴,语气变得斩钉截铁:
“你想想,这种事对他来说是见不得光的死穴。所以那个房子,也可能是能让他就范的命门……”
她停下来沉思了片刻,想到李志雄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粗心大意到将洪兴约到他自己包养的女人屋里去谈事。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脑中迅速成型,声音因这个根本不存在的猜测兴奋起来:
“如果那房子是向东升的呢?李志雄只是替他顶包的人呢?”
洪兴沉思了片刻,摇头道:“应该不可能,先前我约向东升明天在那里见面,他也没有说什么……”
祁东雅打断他,接着安排道:“管他有没有,明天只要确定那些女性用品还在,你就安排人盯住那里,肯定会有意外收获。”
…………
次日,威远沿江路。
洪兴的车停在距离那栋小楼几十米外的一处树荫下。
他并未急于下车,锐利的目光透过车窗,扫过小楼里曾经去过的那个房间窗户,已拉上了
窗帘,楼前空地上停着向东升的车。
车旁还站着两个人,正是面色阴沉的向东升,以及脸色有些发白、眼神躲闪的李志雄。
他们竟然提前到了,而且还等在楼外。这微妙的情形让洪兴眼神一凝。
按照常理,向东升和李志雄这样的明面人物与自己见面,肯定希望避开外人的视线,此刻却候在门外。
洪兴让跟随前来的小五留在车里,注意周围的动向,独自下车缓步走了过去。
他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在距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先是掠过强作镇定的李志雄,最后落在面色不善的向东升身上。
“向领导,李领导,”洪兴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两位领导真是守时。不过……”
他话锋一转,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那扇拉着窗帘的窗户,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我们站在这里谈,是不是有点太‘光明正大’了?还是说,这屋里……不太方便?”
向东升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洪兴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要么心虚地接受在门外谈话的安排,要么莽撞地要求进屋,反而用一种看似关心实则尖锐的方式,直接点破“等在门外”这个举动本身的异常,并将矛头引向了屋内可能存在的“不方便”。
昨晚,祁东雅强势挂断向东升的电话,气急败坏的他不敢对祁东雅怎么样,就把气撒在李志雄身上,忘了洪兴在电话中暗示了这栋小楼可能是李志雄包养女人的地方。
他与李志雄也是刚到,才想起洪兴昨夜的暗示,可现在安排李志雄前去收拾女人的衣物已经来不及,所以想就在楼外解决问题。
李志雄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那扇窗户,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天见过洪兴之后,杨冰冰就失踪了,他还怀疑是洪兴搞的鬼,只是不敢给向东升明说。
现在听到洪兴的言辞,他就更笃定自己以前的猜测,可是现在又不能质问洪兴,以免再次激怒他,只能选择了沉默。
向东升冷哼一声,试图重新掌控节奏:“洪兴,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清楚。”
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维持着表面上的强势,但站在原地不动的姿态,反而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洪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踱了一小步,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洞悉秘密般的笃定:
“向领导,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上次我来,上面的屋里可不像没人常住的样子。今天这窗帘拉得这么严实,是怕我们打扰了里面的‘清净’,还是……”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锐利地看向李志雄,“李领导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不方便让我们进去看?”
李志雄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求助般地看向向东升。
向东升看到洪兴在自己面前,不但没了以前的谦卑,还有点威胁的意思,心中怒浪翻涌,但面上却强行维持着镇定。
“洪兴!”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试图用气势压服对方,“志雄做事自然有他的分寸,这房子干不干净,方不方便,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我们今天来,是谈你手下被打的事,你不要东拉西扯,转移话题。”
他一边说,一边严厉地瞪了李志雄一眼,示意他稳住。
李志雄接收到信号,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洪兴,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惶。
洪兴看着向东升这番色厉内荏的表演,脸上的笑容反而透出一丝怜悯般的嘲讽。
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没有再纠缠进屋的问题,向前逼近了一步,拉近了他与向东升的距离,几乎突破了正常的社交界限,形成了极具压迫感的姿态。
在向东升因他这突兀的举动而眉头紧锁、下意识想要后退的瞬间,洪兴已经微微侧头,将嘴唇凑到了向东升的耳边。
这个动作极其无礼,也极其亲密,更像是一种宣告主导权的姿态。
洪兴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冰冷的气息,清晰地钻进向东升的耳膜:“向领导,屋里干不干净,我不关心。我就是想问问您……”
他刻意停顿了半秒,享受着向东升身体瞬间的僵硬,才接着说道:“年前你去广州住了半晚,玩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