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是第一次发生……只是，诞生于当下这个周期的所有生灵，绝无可能了解到已被重置的上一个周期的历史。”冷寻双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能通过它当下的做法去推测。”
无祭仙看向光幕中，太始神帝所释放的法则力量持续蔓延，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
一切都在按着冷寻双所言在发生！
另外，结合冷寻双的身份……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另外，我想它还会做一件事情，就是在利用完太始之后，获得其力量。”冷寻双说道，“同时，对太始的观察，也会让它在下一个周期有更多对付那些可能威胁到己身的强者的手段。”
“至于你问它为何要借太始之手来完成毁灭，而不是自己出手。很简单，首先，它若是直接以位面法则之力去毁灭众生，那就已经违背了因果轮回的本质，会让其遭到反噬。”
“其次，它利用太始之手毁灭众生，本来也是一种自我毁灭的手段。没有它，太始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说到这里，冷寻双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冷冽。
“其实……不只是太始，包括你我，这位面中的芸芸众生……皆是位面法则手中的棋子罢了，是我们众生促成了这一切的发生……自然而然，无法抵抗。”
“不，不……还有方羽！方羽呢！？他难道没有打破因果轮回的可能么！？他还在与太始神帝交手！他有可能击败太始神帝，阻止这一切发生！”无祭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咬牙说道。
“原本……我也是这么希望的，我也希望羽……能够打破一切桎梏。”冷寻双看向无祭仙，说道，“直到太始即将回归位面前，我仍抱着这样的希望……我祭出遮天伞拖延太始回归的时间，让羽有机会完成突破……”
“可正如我所言，我们所做的一切，哪怕是内心那些隐秘的想法……其实皆在它的掌控之中，是它给了我们这些希望。”
“羽也在这漩涡之中……让他走到这一天，或许只是对混沌法则的一次试验，或许是对人族的一次玩弄……毕竟这个周期内，给位面法则带来威胁的恰恰皆出身于人族。位面法则用神族的血脉去分化人族，从而培养出来一个太始，就已是对人族的一次最成功的削弱。我的诞生……同样是为了这一点。”
说到这里，冷寻双的眼神有些空洞，或者说，是了解一切真相后的绝望。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像过去的巅峰仙帝，比如天帝，还有人族不少的仙帝，以及其他大族的仙帝……他们都是突然陨落的，那不就是位面法则亲自动手的结果么？既然位面法则能够扼杀这些可能带来威胁的存在，为何还要重置位面！？”无祭仙双拳紧握，问道。
冷寻双摇了摇头，说道：“你所说的这些威胁，他们的死并非一定是位面法则亲自动手所导致的，位面法则要扼杀他们，只要做到引导就够了，比如让他们所悟帝道中带着缺陷，逼迫他们自我走向毁灭之路……又或者，这些强者本身的血脉，出身，或是他们的先祖留下的诅咒……”
“很多情况下，要扼杀一个强者，根本不需要亲自出手，以自然规律就能够促使他们灭亡。”
“而一个位面随着时间的发展，最终就会培养出来一个足够威胁到位面法则的存在……同样也是自然规律，你也可以将其简单地理解为……因果轮回。”
“每一位在不同层级的修士，对因果都会有不同的理解，认知随时都有可能改变。有的认为自身血脉是被因果反噬的原罪，有的认为大族兴衰就是因果的体现……但最终，所有的因果都要归结于这个位面本身的漩涡当中，只要置身其中，谁也无法逃脱。而这一点，只有位面法则知道。”
无祭仙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目光变得呆滞，僵硬地转头看向旁边的光幕。
方羽与太始神帝仍在对峙。
他原以为，一切都还有希望。
尤其是在冷寻双出现后，说位面法则已经出手了，更是让他信心大增。
可到现在，他才知道……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希望。
“我曾想过要帮助羽，至少让他避过宿命，他们人族的宿命……”冷寻双抬起眼，看着光幕中方羽的那道身影，眼神微微闪烁，“可是，我做不到，它也不会让我这么做。”
“人族的宿命……就是天帝那样的结局么？”无祭仙用干涩的声音问道。
冷寻双看着光幕中的方羽，轻声道：“我不知道羽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他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他面前的太始，也不是位面法则，而是人族本身的诅咒。”
“人族本身的诅咒……”
此时的无祭仙感觉如坠冰窟，通体的力量仿佛都被抽离出去。
他甚至都不想去思考这些问题了，也不想关注方羽和太始神帝之间的大战了。
反正最终都得死，位面会重置……还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要做的呢？
“尊上，那股力量真的要笼罩全东部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么？”
这时候，手下又禀报了那股法则力量蔓延的情况。
无祭仙听到这禀报，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如今想来，一件件位面之器被太始神帝所摧毁，恐怕也是位面法则想要看到的吧？
没有位面之器后，即便他们有心要阻止那股法则力量继续蔓延……也无法做到了。
“呵……”
不知为何，无祭仙反而笑了出来。
他颓然坐在地上，低垂着头。
“尊上，我们……”手下再次传音过来。
“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别问我了，累了，毁灭吧。”无祭仙无力地答道。
冷寻双看了一眼无祭仙。
她原本并没有想着把自己刚刚了解到的真相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一旦说出来，结果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那种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结果的感觉……的确太过绝望。
冷寻双直直地看着前方光幕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的内心有些挣扎。
但很快，她的眸中就显露出坚定的色彩。
既然她都能把所有事情告知无祭仙，说明位面法则根本不在意她在这个时候说任何话了。
既然如此……
“嗡嗡嗡……”
冷寻双心念一动。
她的前方出现一道印记。
随后，一道黑影从中缓缓显现。
正是先前被她控制起来的林霸天！
林霸天早已恢复了意识，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牢笼当中，无法动弹，更无法向外界传达任何的信息。
如今束缚已经解除，看到眼前的冷寻双，他的内心无比复杂。
原来……他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眼前的冷寻双，根本就不是他与方羽所认识的那个冷寻双！
真正的冷寻双，已经死在了天道门被灭的那一天！
难怪他和方羽总感觉冷寻双与记忆中的冷寻双虽然能够重叠，可接触起来，始终感觉时而有些陌生。
林霸天迅速观察四周的情况。
他发现自己在一座大殿内，无祭仙还坐在旁边。
殿内还有两道光幕的存在。
其中一道光幕，林霸天看到了方羽的身影！
这是在与太始神帝交手么！？
林霸天脸色变幻。
“小心点，你面前这个女修……掌握着位面法则的力量！上次就吃了大亏！绝不能再被困住！”死兆之主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毕竟我占据了你好朋友的身躯，而且欺骗了你和方羽。”冷寻双看着林霸天，说道，“但现在，道歉已无意义。”
“我需要你配合我来帮助方羽……让他拥有挽救一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