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国内的私人餐馆都是刚开没多久，更不用说自助餐厅了。
顾晚晚本来就是开个玩笑，但秦峰一脸认真看着媳妇。
媳妇随口的一句，可都是赚钱的路子，除了媳妇，秦峰现在就对赚钱最感兴趣。
“媳妇，什么是自助餐啊？”
“自助餐，就是花一份钱，店里的东西随便吃，但不能带走。”
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啊？嫂子，那遇到几个能吃，不得把店吃黄摊了？”
随便吃，对于一般人来说，第一个反应都是：这能赚钱吗？
但实际上，大部分顾客都不是大胃王，菜品样数多，没样都想吃两口，不一会儿就吃饱了。店里的食材都是批量采购的，成本也低。
“对啊，媳妇，咱们厂里那个小王和小李，不就是特别能吃吗？他俩来能把店吃了。”
现在厂里三班倒，每班供一顿饭。
食堂阿姨找秦峰和顾晚晚抱怨过好几次了，说这两个人太能吃，别人最多吃两个馒头，这两个人一顿饭能吃五六个，有一次最多还吃了八个。
顾晚晚知道这两个人很能干，所以跟食堂阿姨说，小王和小李随便吃，只要不带走就行。
随便吃，那是食堂，都是一般饭菜，他们要真是开自助餐厅，一次两次遇到这样的大胃王没问题，要是对方总来，还真是头疼。
“峰哥，咱们现在不开，我就是在报纸上看见过。”顾晚晚随便编了个理由遮掩了过去。
华国现在大部分人肚子里还没什么油水，自助餐这个生意还真不行。至少也得等十年左右，才能琢磨这个生意。
江城进入十二月，又下了两场雪，“羊羊羊”的火锅生意更红火了。
“呦，小峰也在啊？好久没看到你了。”进门是五个出租车司机，是店里常来的那几个老顾客，他们几人关系好，每个月都要在“羊羊羊”聚上几次。
秦峰看见是老顾客，亲自上前招呼，又送了几瓶饮料，“刘哥，你们慢慢吃。”
众人跟秦峰退让了几下，但还是高兴地收下了饮料。
和一顿火锅比起来，几瓶饮料没几个钱，但是老板亲自来送饮料，这不是钱的事，是感觉有面子。
秦峰回到收款台，跟德子交代，“刘哥那桌的饮料别算钱。”
“知道了，峰哥，有时候我也会送一些东西，嫂子不是说这叫赠品吗？每次我送的时候，大家都挺高兴的，一高兴又点了不少羊肉呢。嫂子说的可真对。”
德子最开始一个人的时候不太舍得给顾客送东西，顾晚晚跟他讲过，这种小恩小惠除了能留住顾客，还能让大家帮忙宣传。
口碑有时候比报纸上的广告还要好。
“你也不看看是谁媳妇。”一说起媳妇，秦峰的尾巴就要翘起来。
德子突然有一丝后悔，他有种强烈的感觉峰哥又要跟他说嫂子是如何厉害。
他就不应该说嫂子的事，峰哥说起来可是没完没了，前阵子他住院的时候，秦峰过去看他，硬是给他讲了一个小时。
也没人告诉他，男人一结婚就自动学会了念经。
秦峰说得眉飞色舞，“德子，你嫂子前段时间说明年开发新的饮料产品，还是儿童饮料的，到时候厂里的净利润就更高了，……”
德子左耳进右耳出，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揭秦峰的老底：“峰哥，你钱包里有多少钱？”
秦峰：不提这个，你还是我兄弟。
德子直接无视秦峰想要刀人的眼神，轻轻飘出一句话：“这个月开完工资，我有四千……”
秦峰第一次的没有追着德子“打”，冷笑一声：“哼，你结完婚肯定比我还穷。”
“峰哥，你说错了，我们家小敏说了，我俩结婚以后，我家我做主。”
秦峰觉得这个话怎么有点似曾相识，抬头正好对上媳妇眼神。
顾晚晚正和小敏在厨房门口聊着天，不知道在交流什么，两人有说有笑。
顾晚晚一抬头也正好看到秦峰，她冲对方笑了笑。
秦峰看见媳妇这个笑，刚才心里刚升起来的那么一点疑虑，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满脑子就一句话：我媳妇怎么那么好看。
德子看见峰哥这副模样，嘟囔了一句：“没救了，没救了……”
其实，顾晚晚没有和小敏交流什么御夫之道，而是在说婚礼的事情。
虽然婚礼在明年三月，准新娘想提前准备准备。
“嫂子，我听峰哥说，你结婚时候穿了一套粉红色婚纱，可好看了，其实我在杂志上看过，人家国外都穿白色婚纱，我也想穿。”
“白色的确实好看，你爸妈同意吗？”
现在也有新人赶时髦，穿白色婚纱照相，但是还有一些人按照传统思想，觉得白色婚纱披麻戴孝差不多，坚决不同意子女结婚穿。
“嗐，我发愁的就是这个，德子说怎么都行，我妈我爸都不同意。”何小敏叹了口气。
“那还是粉色的吧，可以租一件。”
两人正聊着，屋里有人喊服务员，门口来了一波人。
宋文远帮胡波切菜、备菜，田小川在后面烧炭，秦峰和德子一起去车上拿东西。
“小敏，你去门口看看客人，我去屋里。”
顾晚晚一进去，叫服务员的正是刚才的那几位出租车司机，几人带了一瓶白酒，酒过三巡，有的人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了。
“呦，小峰媳妇，再上十盘羊肉……”
有个酒量不好的矮胖男人已经喝得有些迷糊了，开始大着嗓门，瞎点菜。
“朱大哥吧，十盘你们吃不了，咱们要是不够就先上两盘。”
“什么叫我们吃不了，你瞧不起谁呢？我说十盘就十盘。”
“对，小峰媳妇，你别听老朱的，上两盘就够了。”刘哥把老朱指指点点的手拦了下来，这要是小峰听见，老朱的手指头非得被掰折。
他们这群老顾客谁不知道小峰多宠媳妇，还有秦峰背后的六哥。
“我……十盘……你个……”还没等老朱说出什么出格的话，老刘眼疾手快，抓了好几片白菜叶子，就往老朱嘴里塞。
“嘿嘿，小峰媳妇，你上两盘就行，嘿嘿。”
老朱：唔唔——嚼嚼嚼——唔唔——
其他几个人被老朱吓得酒醒了一半，这家店他们以后还想来呢，老朱是不能带着一起来了，太他妈吓人了。
老朱嚼了吃完了两片白菜叶子后，酒也醒了点，见顾晚晚拿着羊肉回来，笑着赔礼道歉：
“小峰媳妇，我刚才开个玩笑，开玩笑……”
顾晚晚都没当回事，笑了下，放下羊肉走了，“朱大哥，你慢慢吃。”
老朱酒全都醒了，慌张地问道：“老刘，她说慢慢吃，慢慢吃是啥意思？我是不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