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孙策脸色骤变,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眼神凶狠如狼,“汝再说一遍!什么叫全军覆没?”
周瑜也猛地站起身,羽扇“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声音颤抖:“消息可准确?到底发生了何事?汝详细说来!”
斥候被孙策揪得喘不过气,眼泪混着汗水滚落,哽咽着说道:“是……是真的!新军……新军早就看破了大都督汝的计谋!他们故意上当,用水寨水军做诱饵,让程老将军误以为计谋成功。程老将军率领水军登岸,攻入新军岸边大营后,才发现中了埋伏!大营四周突然杀出无数新军,将咱们的人马团团围住!程老将军、韩将军、周将军率领将士们拼死厮杀,可新军人数太多,层层包围,根本无法突围……最后……最后三位将军全部阵亡,将士们要么战死,要么投降……水军……真的全军覆没了!”
“噗——”
斥候的话还未说完,周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儒衫。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帐柱上,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公瑾!”孙策惊呼一声,连忙松开斥候,扑到周瑜身边,将他抱住。看着周瑜苍白如纸的脸和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孙策的心如同被冰水浇透。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与周瑜精心谋划了的奇袭,到头来竟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不仅没能重创新军,反而把东吴赖以生存的水军给赔了进去!
巨大的打击让孙策浑身颤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周瑜是东吴的支柱,绝不能有事。他猛地抬头,对着帐外嘶吼道:“快!传军医!快传军医!”
帐外的士兵们听到动静,连忙飞奔着去请军医,整个大营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便传到了江夏太守府。
太守府内,刘备正与诸葛亮在书房议事。刘备身着锦袍,两鬓已染微霜,脸上满是忧色。诸葛亮则手持羽扇,端坐于一旁,眉头微蹙,正在分析着当前的战局。案上摆放着荆汉地区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
“孔明,汝说此番计谋,能成功吗?”刘备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若能重创新军的五十万人马,咱们与东吴还有一线生机。”
诸葛亮轻摇羽扇,沉吟道:“陛下放心,周瑜此番妙计,臣与之仿佛推敲,没有任何闻言,罗彦应该是看不出,更何况程普、韩当等将领勇猛,此番奇袭出其不意,新军定然防备不及。只要能破了罗彦的大军,长江天险便为吾二人共有,到时候再徐图进取,未必不能逆转战局。”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神色慌张地冲进书房,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哭腔道:“陛下!军师!大事不好了!东吴水军……东吴水军全军覆没了!”
“什么?”刘备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动,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脸上的忧色瞬间被震惊取代,几步冲到斥候面前,抓住他的肩膀,“汝说什么?东吴水军全军覆没?程普、韩当他们呢?”
诸葛亮也霍然起身,羽扇停在半空,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自比管仲、乐毅,一生谋划无数,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斥候被刘备抓得生疼,却不敢挣扎,连忙回道:“程普、韩当、周泰三位将军全部战死!新军……新军看破了东吴的计谋,将计就计,以水军为诱饵,引诱程将军率军登岸后,设伏将其全歼!”
刘备踉跄着后退几步,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此精心策划的计谋,竟然会被罗彦轻易识破,还让东吴遭受了如此毁灭性的打击。东吴水军覆没,意味着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力量,也失去了长江天险的屏障,接下来,大新帝国的兵锋,便会直指江夏与柴桑。
“咱们的人马……咱们的人马如何?”刘备过了许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声音沙哑地问道。他最担心的,是自己派去配合东吴行动的兵马也遭受损失。
“张将军(张飞)他们没有与新军遭遇,已经率军撤回来了,”斥候连忙回道,“吾军……吾军没有损失。”
听到自家兵马无恙,刘备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被更大的绝望笼罩。他看向诸葛亮,眼神里充满了无助与期盼道:“孔明,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缓缓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江夏的位置上,脸色沉重得如同乌云密布。他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道:“东吴水军全军覆没,江东已无屏障,罗彦定然会先取柴桑,再挥师江夏。如今,咱们失去了战略纵深,仅凭江夏一地的兵力,根本无力与新军抗衡。”
他自出山以来,辅佐刘备屡败屡战,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感觉。曾经的豪情壮志,此刻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鬓角的白发似乎也多了几分。“容臣……容臣再想想对策。”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充满了无奈。
刘备闻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靠在椅背上,眼神涣散,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大汉真的就不能再延续了吗?”他一生颠沛流离,只为兴复汉室,可如今,胜利的希望却变得如此渺茫。
就在这时,刘备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猛地一拍案几,站起身,声音铿锵有力道:“就算是死,也不能让罗彦如愿以偿!传令下去,即刻加固江夏城防,征集粮草,动员全城军民,准备决一死战!”
“诺!”帐外的传令兵闻言,高声应和,随即转身飞奔而去,将这道带着决绝意味的命令传遍整个江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