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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罗僻教会,阿猫先生。”

先生?他称呼我为先生?

还没等阿猫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听到了一声平缓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看向一旁,长桌的首端坐着一位隐藏在迷雾之中的人。

“额...这里是哪,你将我从大狱之中救出来了吗?”

阿猫虽然年纪小,但从下水道中爬出来的老鼠,懂得要更多。

他深知,自己被关在大牢之中,享受好的待遇还是受尽折磨,根本由不得自己。

同样的,是死在大狱里,还是被完整地送出大狱,他也没有任何选择或者抗争的权利。

他没有同伴,没有辩护者,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阿善牧师的一句话。

但阿善牧师也说了,对于犯罪,任何人都不该姑息。

所以阿善牧师不会将他救出大狱的,只会尽可能让他少遭受除了该有的罪名之外的那些祸事。

这已经是万幸了,阿猫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莫名其妙的人带出来了。

“不,你还在大狱之中,只不过现在,你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方式与我对话。”

“另外一种方式?”

阿猫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空握了两下的双手,很真实,有触感,他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成为话本之中的灵魂了,但又不像。

“这位......”

“刺客,我叫刺客。”

“额,好吧,刺客先生,请问您叫我来到这里,与我通话,嗯...也许您能看得出来,我现在,有些...相当困惑。”

阿猫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组织语言与一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伙对话,他尽可能地让自己说出口的话充满了礼节,而不是直白的询问。

“加入罗僻教会,我给你想要的东西,在这里,一切都是公平的,你也会获得一切。”

阿猫被梁善一句话说傻在了原处,加入罗僻教会?我吗,一只下水道的老鼠?

“对...对不起,刺客先生,我只是一个卑微的...臭...虫子,抱歉,我不清楚您为什么会选中我,也许是搞错了?我想我不该占用另外一位能力出色的人的位置。”

“阿猫,你低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自己的信念,你只是起点差了点,那不代表你永远都会比别人差。”

梁善轻笑一声,用着充满蛊惑的声音,向阿猫低语。

“力量,你需要先有力量,然后去复仇,当你走过一遍这条路后,你就知道,今天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复仇......”

阿猫打了个寒颤。

这个词距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

他没想,也没敢想过。

“向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复仇,向这个世界复仇,阿猫,你是天生的复仇者,你需要的仅仅是更换一个开始,掌握一点点力量。”

梁善的声音之中,充满了确定性,听起来就像是不需要有任何疑问一般。

阿猫沉重喘息着,复仇两个字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地被赶出去,但又不断地钻进来,一旦提起过,他便再也难以将这两个字剔除到脑海之外。

“不...不行,我答应阿善牧师了,我出狱之后,要......”

“阿善牧师?哈哈哈哈哈哈!”

隐藏在迷雾之中的刺客,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狂笑。

“鲜花城那个秉持着可笑的善良的小牧师吗!?”

“不,刺客先生,那并不可笑,阿善牧师不可笑,他的商量,也不可笑!”

突然,阿猫不知道从哪里提起了勇气,第一次,郑重地反驳了其他人的一句话。

“很好,阿猫,当你反驳我开始,已经有了复仇的勇气。”

“我......”

阿猫一怔,又蔫了下去。

“我不行,我要......”

“不可能的,阿猫。”

梁善再次打断了阿猫的话。

“那个小牧师的善良也许不可笑,但你想去接近他,却是太可笑了。

知道吗,阿猫,你是天生的复仇者,除此之外,你还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你充满了恶臭,必须靠着自己来冲破这些障碍,但无论如何,你都摆脱不了你的身份,阿猫,你不是猫,是老鼠!

那个小牧师光芒万丈,他并不需要你,相反,你那泥浆之中滚出来的肮脏的身体,会挡住他的光辉,使他无法照耀到更多的人,你们并不是一路人,阿猫。

你可以在暗处守护着你认为该守护的人或者物,但妄想走到阳光之下,那不是太可笑了吗?阿猫,你明白的,不是吗?”

“我.......”

阿猫整个人颓在了椅子上。

“我明白......”

“没错,你明白,你的归宿就是下水道,但除此之外,你可以做的更好。”

梁善轻轻站起身,来到了阿猫的身边,隔着迷雾有规律地拍打着阿猫的后背。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阿猫,你该挥舞你的利爪,展露你的獠牙,对那些曾经欺辱过你的人,对那个肮脏不堪的下水道,对这个糜烂破败的世界复仇。

将他们的筋骨踏碎折断,将他们的皮肉扯烂撕碎,将他们的鲜血涂抹在你来时的路上,以暴制暴,以恶治恶,将你的名字,变成那些罪恶之人听到都会吓到匍匐在地的信号,阿猫,你相信吗,你可以的。”

“我......呼——我可以的,我,可是我没有力量。”

阿猫喘息着。

他瞪大了双眼,抬起头,努力想要看穿迷雾,看到面前这个隐藏在迷雾之下的,名为刺客的人的样子。

这样的人,也许同样值得他追随。

“不,阿猫,你已经有了,在这里,你将有一个新的名字,食人猫。

尝试新的力量,然后尽情地狩猎吧,直到你面对一个新的自我,我会再次找你的。”

簌——

恍惚之间,阿猫再次睁开眼。

他的手中正端着那碗没吃完的丰盛的晚餐。

是幻觉吗,还是做梦了。

不,不是,刚刚那些都是真实的。

饭凉了。

......

亚空间之中,梁善看着已经归零的信仰值,微微勾动嘴角。

虽然有些仓促,不过,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接下来,鲜花城这场大戏,他可以安稳地站在场外,观赏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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