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至少得上千年。”方汉青喃喃。
陈子龙凑过来，皱着眉：“真不是村里人吹牛？这么老？”
“不是吹。”方汉青盯着树皮上的裂纹，“树不骗人。
年轮越密，根越深。
它比外面那些‘参天大树’，活得久得多。”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住了。
——如果这棵树比禁地还老？
那禁地，是冲着它来的？
难怪禁地像牢笼，把全村锁在中间。
难怪禁地主人从不杀村民，连个脚印都没踩进村。
目标……从来就不是人。
是这棵树。
方汉青喉咙发干，心跳咚咚响。
他猛地回头，盯着那只白毛幽冥猎鹰：“你能看出哪儿不对劲？”
猎鹰没答，只慢悠悠走到树下，抬爪，轻轻一勾。
一片树叶，落进他掌心。
他抬手，把叶子递到方汉青面前。
“你自己看。”
方汉青接过来，凑近了看。
叶脉……不对。
不是寻常的分叉纹路。
那纹理，像刻上去的。
密密麻麻，盘绕缠绕，不是自然生长的纹路。
倒像……文字。
像某种古老到连字典都找不着的符号，一片叶子，密密麻麻写了整段话。
他指尖一抖，叶子差点掉地上。
“这……是人写的？”他声音发颤。
猎鹰冷冷道：“不是人写的。
是先祖留的。”
“我们是鹰，眼比人尖。
我隔着二十步，就看出了异样。”
“这片叶，从根到尖，刻满了东西。”
“你再看……这些线，是不是在朝一个方向走？”
方汉青屏住呼吸，顺着纹路，一寸寸往下看。
每一道脉络，都在往树心延伸。
像……在指引什么。
像在……等有人来认路。
他抬头，望向树冠深处，喉结滚动。
禁地不是锁人。
是锁住这棵树。
而这棵树……
不是树。
是钥匙。
这也是对方汉青的试炼。
毕竟现在大家只是临时搭伙，想让幽冥猎鹰一族全盘听命于他，光靠嘴皮子可不够。
得拿出点真本事，让人服气。
不然？这只白毛猎鹰怕是连正眼都不会多看他一下。
方汉青没废话，一把接过对方递来的树叶，顺着它指的方向，仔仔细细盯上了叶脉。
边上凤庆和宋岚清见状，也蹲下去，随手捡了两片刚掉在地上的叶子，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看了半天，两人齐齐摇头。
“这……有啥特别的？”凤庆皱眉，“我瞅了半天，就是几道歪歪扭扭的纹路啊。”
“对啊，”宋岚清补刀，“我脑子比谁都灵光，可这玩意儿……真看不出门道。”
他俩是队伍里最精的两个，眼力手眼都是一流，连蚂蚁爬的轨迹都能记清楚，结果愣是没看出叶子有啥猫腻。
可就在他们话音刚落——
方汉青突然一扬手，把树叶举过头顶，正对着天上的太阳。
唰——！
那树叶上的纹路，像活了似的，一道道亮了起来，金灿灿的，像是被点燃的金线，在阳光里缓缓流淌。
“卧槽？！”
“这什么情况？！”
陈子龙、凤庆、宋岚清全凑了上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还好方汉青早先把其他人支开了，不然这会儿整个营地都得炸锅。
就算现在只剩他们几个，也个个张着嘴，愣得说不出话。
凤庆和宋岚清更是一脸懵：刚不是看过好几遍了吗？怎么现在一照太阳，全变样了？！
他们死死盯着那片叶子，脉络越来越亮，像烙在叶子里的黄金图腾。
方汉青嘴角一弯，笑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缓缓收回树叶，抬眼扫了扫身边几个傻愣愣的人。
凤庆第一个冲过来：“方天师！你这操作太骚了！这到底咋弄的？！”
他指着那叶子，手都在抖。
方汉青没直接答，先瞟了一眼那白毛猎鹰。
猎鹰也正盯着他，眼神里满是震惊——好像见了鬼一样。
方汉青把叶子递过去，淡淡道：“我刚才悄悄把体内的气，往里头灌了一点。”
“就这一下，它就亮了。”
他顿了顿，又坏笑：“你们再仔细瞧瞧——这纹路，像不像一幅图？”
凤庆和宋岚清对视一眼，脑子里嗡地一声。
“啊！原来是能量激活的？！”凤庆恍然大悟，“我还以为是阳光透光的效果呢！”
可再低头看，叶子上的金线，虽然没再加气，却还没彻底暗下去，正一点点变淡。
他们凑得更近了，瞪到眼睛发酸。
还是看不懂。
就在他们死磕纹路的时候，方汉青溜达过去，拍了拍白毛猎鹰的肩膀：“谢了啊，要不是你提醒，我哪能发现这宝贝。”
猎鹰摇摇头，语气有点别扭：“是你自己眼尖，我压根没指望你能看出来。”
“谁能想到，你竟敢往树叶里灌能量？还灌得这么顺溜？”
它盯着方汉青，心里翻江倒海。
从来没人能把“气”渗进活物纹路里——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普通树叶，是禁地的活图腾！
可这家伙，随手一搞，就让它发光了？
这家伙……底牌深得吓人。
猎鹰眼里的敌意，悄悄淡了点，换上了几分认可。
不过，想让它真心低头？还差得远。
在它们这帮邪祟眼里，实力就是唯一法则。
没本事，连当狗都不配。
它瞥了方汉青一眼，慢悠悠问：“既然你看出玄机了，猜到这图是啥了吧？”
方汉青点头：“一开始没明白，是你提醒了我。”
“我？”猎鹰指了指自己胸口。
“对，”方汉青笃定，“我一看到你，脑子里就通了——这哪是树叶，这是整片禁地的地图！”
他抬手指了指叶脉交错处：“这儿，是我们现在站的位置。”
“这儿，是入口。”
“这儿，是死路。”
“还有——这里，是陷阱区，五步一坑，十步一毒藤。”
他话说得清晰，像在念地图说明。
一旁的凤庆和宋岚清听得浑身一震。
“禁地……地图？！”
“真的假的？！”
陈子龙直接把脸贴到叶子上，眼睛都快戳进去了。
而那片叶子，金线虽在慢慢褪色，可他们的脑子，却越看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