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好一会儿之后，高岚才抬头说：“这个颅骨上的洞，原本是圆形的。
只是这几十年过来，由于腐蚀，甚至虫蛀等原因，才渐渐变得不规则起来。”
秦文雪点头，双手环抱说：“我觉得也是这样，所以我怀疑是用的某种电动工具，单纯把这一块头骨给弄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了什么呢？”高岚皱眉道。
秦文雪也默然不语，总不能是那块头骨上，有什么标志吧？
就算有标志，那也应该是头皮上。
谁家在头骨上，弄什么标志？
突然，秦文雪凝光一闪，双手一拍道：“我想到两种可能，一种是科学，一种是迷信！”
高岚点头道：“说说看！”
“第一种可能，也就是科学的可能。”
秦文雪举起一根手指，继续说：“这个死者，在死之前做过要打开颅骨的手术……”
高岚反对道：“不可能，颅骨手术不是这样的，是按照颅骨的组成方式，钻小孔取掉需要的部分，不会是这种圆形。”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这个死者当时做过这方面的手术，因为还没有重新安装人工的头骨，所以头骨就缺了一块。
而凶手，知道这一点。
毕竟缺了头骨的人，头肯定会不规则。
为了以防万一，故意破坏证据，所以就拿某种工具，沿着缺损头骨的部位，故意钻了一个大圆形，甚至想要制造因此死亡的假象，这是不是一种可能？”
“唔，这是一种可能性，那迷信的说法呢？”高岚问。
“很简单，我记得在西方，有一种说法。
就说邪恶的人死了，尤其是横死，会变成恶灵。
会控制自己的身体，到处去作恶，自然也包括杀掉自己的仇人。
因此就有一个迷信的做法，把死者的头盖骨打开，强行释放死者的恶灵。
以阳光照射等等方式，杀死死者的恶灵。
这样一来，恶灵就没办法报复了。
国内，也可能某些地方，有类似的说法。
窒息的人，死的时候肯定很痛苦，表情应该特别的夸张，自然是很吓人的。
如果有人自认为懂这方面，或者听过某些类似的说法，就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如此说来的话，也是一种可能性。
但是，这对查这个案子，好像没什么帮助啊。
除非……
你的意思是，分为两个方向。
第一，查查三十年前，在这个年龄段之中，有哪些做过这种大型手术，然后再进行筛选？
毕竟做这种大型手术的人，肯定是不多的，那个时候能够做得起的人，必然更少。
第二，查询一下哪些地方有类似的传说，不管是释放灵魂也好，释放鬼也好，总之就是释放。”
秦文雪点头道：“没错，目前就这两个方向！
我看看照片，死者身上好像没带什么东西，衣服也彻底腐烂掉了。
要么是真没有东西，要么是东西都被凶手薅走了。”
高岚点头道：“是的，没有在死者身上找到任何东西。
不过，死者的衣物，成分分析应该是属于棉的。
以前的‘的确良’，也就是聚酯纤维，不会腐烂得这么彻底！”
“棉的？
这么说，在当年，应该是属于高端衣服咯？”秦文雪挑眉道。
“是的，那个年代的普通人。
在夏天的时候，大多是穿的确良的衣服！
虽然那东西既不保暖，也不透气，一出汗就完全湿透，贴在身上还冰凉。
在夏天穿的话，还是很不错的。”
聚酯纤维，按照一般人的理解，等同于塑料。
只不过，经过一系列工序，做成了衣服而已。
如果是拿来烧的话，直接就是一股塑料味道。
那种衣服，当年都是普通人穿的。
那个时代，棉花还比较稀有，至少做不到全国供应，做成衣服的都属于高档货。
普通人家盖的棉被，也非常昂贵。
那种里面塞棉花的军大衣，穷一点的人家，基本是当家产一样对待的。
“如此说来，莫非凶手是绑架了被害人，然后求财。
结果出现失误，求而不得，干脆撕票？”
秦文雪有这个怀疑，是因为在那些年，这种案子很常见。
有很多富豪，都是这样下落不明的。
路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就可能是个世纪悍匪，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高岚回应道：“也有这种可能性，那个年代夏天穿棉的，我个人觉得，最起码手上得有一块手表。
可是这个被害人，身上什么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只能是已经被人拿走。”
“所以，现在已经有了三条线！
第一条，颅骨手术！
第二条，封建迷信。
第三条，当年失踪的年轻富贵人士。”
高岚点头，冲着秦文雪竖起大拇指，感叹道：“不愧是省级顾问，你没来之前，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还努力的尝试，看能不能从某处，提取到没有崩溃的dNA，从找人开始。
你一来，居然马上理出了三条线，省级顾问的本事，果然是不简单！”
秦文雪没有谦虚，更没有商业互吹，反而脸色严肃道：“其实还有第四条线，这条线甚至可能，能够判断出来，死者究竟是不是，当初的施工人员之一！”
“喔？怎么说？”高岚好奇道。
“从之前的分析可以看出，死者不是死后被弄成这样的。
既然如此，在一开始，就必然有一个容器。
这个容器，绝对不是那块混凝土做成的样子。
应该是死了之后，将错就错，在某些原因之下，才弄在了其中。
既然如此，那个水泥块，就应该是分两次弄成的。
可以尝试分离一下那块混凝土，看看能不能分层。
如果能，那么装着死者的，是个什么容器，大概应该能够看出来。”
“这样做的用处在哪里，就算是真的有容器，但容器应该特殊不到哪里去吧？”
“不需要特殊，有容器的话，不但更能验证我之前的推测，还能够表明，凶手可能不是当初弄那堤坝的施工队里的。
我打个比方，在那种时候，有人弄出装了死者的混凝土疙瘩，想着怎么抛弃才不容易被发现异常。
结果因为某些原因，交给了那个施工队使用。
反过来说，如果是那施工队干的。
他们本身是行家，肯定还没干透就弄外层，只怕很难分离出容器的样子，这也可以侧面印证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