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我就直说了,宋王派我来,就是想问清楚,元常先生准备站在哪一边?”曹休也是直接,问出了让钟繇心里一惊地话语。
钟繇当然不会表现出震惊的样子,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表现出很是为难的样子,说道:“繇受先王提拔之恩,无以为报,只有残躯一副,无论发生何事,繇绝无二心,天地可证!只不过,后人之事,繇实难过问,望宋王理解。”钟繇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曹休和曹丕,甚至包括贾逵,钟繇自己绝对不会背叛曹家,但是子孙们会不会他钟繇就不过问了。
贾逵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只是一脸敬佩得看着钟繇。
不过曹休可不这么想,因为他问的不是钟繇会不会背叛曹家,而是钟繇是站在曹丕这边,还是曹植或者曹彰那边。钟繇这么回答,等于是在说,他钟繇只会支持曹家主子,至于谁是主子,你们争出来个结果再说,期间我两不相帮。
当然曹休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因为钟繇的行为逻辑就是这样一种情况,也很符合曹丕对钟繇的评价。
“那么,如果宋王带着陛下迁都洛阳,不知道,元常先生是否欢迎?”听了钟繇的话,曹休也不绕圈子,直接问出了此行的目的。
“迁都,现在?那许都怎么办,颍川郡可是根基啊!”这次说话的是贾逵,他一时间没能忍住,直接问出了声,意识到自己僭越了,立刻又闭了嘴。
“确实,先王的根基一直都是颖川和陈留二郡,可是现在陈留郡失守,豫州大部分地方被袁家占领,曹家在关东几乎无寸土容身,留在许都也是等死,不如去关中坚守。南方的刘景升、孙仲谋等人野心勃勃,说不定会给袁显奕找些麻烦,一旦出现时机,曹家还有翻盘的机会,留在许都就是等死,还请元常先生助宋王一臂之力。”曹休这段话既有曹丕的方略,也有自己的看法,只是希望钟繇等人能够共情罢了。
但是,很可惜,无论是钟繇还是贾逵都很清楚,曹丕的方略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因此,钟繇与贾逵都不会带着钟家和贾家陪曹丕在洛阳等死,不过钟繇是愿意陪着曹家死节的。
“繇定会支持宋王的,文烈,你回去只管回禀宋王,我钟繇只要在关中,他袁家进不来,请宋王放心迁都。”钟繇坚定地说道,而且还用明确的眼神看着贾逵,让贾逵暂时闭嘴。
“既然如此,那宋王应该就会放心了,只不过有个小小的要求,还请元常先生见谅!”曹休显然不光是来问问题的。
“什么事?请讲!”钟繇发现曹休的表情有些坚毅。
“都进来吧!”曹休并没有讲自己的要求,而是对着外面大喊道。
然后,一队士兵立刻进入了钟繇的房间内,要知道这虽然是钟繇在荥阳的临时住所,但是没有钟繇的命令,基本上没人敢让士兵闯进钟繇的房间,也就是说,现在这处府邸已经被曹休给控制了。
“看样子,宋王并不信任侯爷啊!”贾逵看着全副武装的曹军士兵,明显是跟荥阳这边钟繇手底下的士兵装束不太一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要迁都,目标地点还不在掌控中,宋王不放心!不过,钟侯放心,宋王说了,我们只是想要顺利进入许都,不会为难还钟侯等人的。”曹休看出了钟繇和贾逵的不爽,赶紧补充道。
“罢了罢了,我想王爷应该还有别的要求吧,一起说了,让老朽死心。”钟繇被曹休和曹丕这么一搞,本身对曹家的忠诚度直线下降,甚至死节的想法都淡了。
“哎!其实我是不太赞同的,但是宋王还说了,希望钟家能够退出洛阳,去往弘农郡,为他防御西边的敌人,最好能够保证潼关不失!”曹休其实也不好意思说这种话,把人家撵出洛阳,还让人给你守卫西大门,真的过了。
“既然如此老夫多谢宋王开恩,即日起,老朽便带着部队退往弘农,只要老夫不死,无论是潼关以西的那些军阀,还是张儁乂的部队绝不可能跨过潼关。”钟繇一听,就知道自己成了曹丕的弃子,有些失落。
“部队不能带走,得留下来防卫荥阳,等宋王带着皇帝到了荥阳,钟侯再跟宋王一起去洛阳,军师先生,你也得留下。这里的所有人必须留下,不能给洛阳走漏半点风声!”曹休用坚定地眼神看着房间内的钟繇和贾逵。
在曹休说完的一刻,所有士兵都抽出了刀对着钟、贾二人。
之后,钟繇和贾逵就被软禁了起来。
就在曹休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把荥阳控制起来的时候,曹丕正在许都紧锣密鼓的布置迁都的各项事宜,只不过,他没有通知所有人,只告诉了曹家的部分人员,甚至连皇宫里的皇帝刘协和皇后伏寿都没说,而且伏寿还怀有身孕,走起来极其不方便,这也是为什么曹丕杀了伏完一家却没有杀伏寿的原因。
“你为什么不杀伏寿那个贱人?”这会子跟曹丕这样说话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在曹操病重的时候帮助曹丕成为世子且控制曹操内室的王昭仪。
“她不是怀着孕呢吗?说不定是个皇子,之前父亲杀了怀孕的董贵人,已经惹怒了众位臣工,现在再杀了怀孕的皇后,肯定会出更大的乱子,而且我现在大敌当前,她一个孤家皇后,能翻出什么天?你干嘛问这个!”曹丕望着一脸幽怨地王昭仪,不解地说道。
“我看,不是为了稳定局势,你是担心那孩子是你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你父亲去世,你天天朝皇宫跑,算算日子,可是正好的,怎么?想让自己的儿子直接当汉家的皇帝?”王昭仪对于曹丕的情况了如指掌,她现在虽然名义上还是曹丕的庶母,但实际上已经是曹丕的女人了,这次主要是出于嫉妒,才过来质问曹丕的。
“你疯了!这种话也敢乱说!”曹丕一听王昭仪口无遮拦,立刻捂住王昭仪的嘴,训斥道。
王昭仪推开曹丕的手,一脸鄙视地说道:“怎么了?说到你心坎里了,你还知道怕呀?啊!毒死亲爹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