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摁进水箱的瞬间,楚韵感觉自己的鼻腔和耳道里瞬间灌满了水,她呼吸不到空气,耳边听到的是潺潺水流声。
皮肤和水直接接触,她的浑身上下都被包裹了。
仅仅只是过了短短的十五秒,楚韵却感觉,这段时间像从明朝到清朝这么久。
她虽然是南方人,可一直生活在市区,加上那会家境不好,所以从小就没有接触过游泳,她是个十足的旱鸭子。
“楚韵,你要死了。”
傅庭州的声音,从这些翻涌的水里穿通过来,变得模糊了几分。
楚韵无法判断傅庭州在哪里,但是可以确定,他的手一直摁着楚韵的肩膀。
“呜呜......”
楚韵自从呛了几口水之后,就一直憋着气,她能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肺部像是要爆炸,喉咙里的甜腥味,像是生吞了一把刀片。
又疼又痒又难受。
“你想活下去吗?楚韵,只要你说你想要活下去,我就带你上去。”
这句话,是捂着楚韵的头,嘴巴贴在楚韵的耳朵上说的,傅庭州的声音,邪魅得像是水鬼。
活下去?
当然要活下去了!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上,而且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呢,要是现在就这样白白死了,楚韵怎么着都不会甘心的,她死不瞑目。
可是在水里,楚韵压根就说不上话,只要她一张开嘴,这些水就像是找到了归宿一样的,直接挤进楚韵的身体里。
于是,楚韵只能拼命地点头。
“好啊,看来你还是想要活下去的,没问题,我可以选择救你。
但是,救你的方式,你也得接受——”
此时楚韵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她这具身体,也在逐渐变得越来越轻。
有那么一瞬间,楚韵在水里看到了一个接近透明的影子,她在想,这东西难道就是灵魂吗?
原来灵魂就是这个样子的?
刚刚傅庭州说什么来着?
活下去的方式是——
是什么?
“唔...”
在楚韵失去所有力气,再也没办法控制器官紧绷,下一秒就要张开嘴,让这些汹涌的水钻进自己身体的时候,她的唇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湿热。
接着,一股带着浓郁烟酒混合味的气体灌入了她的身体。
这是.......
是傅庭州的吻。
“唔...”
虽然是在水里,可楚韵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傅庭州的气息,虽然说,这股气息救了她的命,可在此时,楚韵只感觉到了恶心。
那些过往的事情,像是放映的老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不断重映。
那些傅庭州曾经对她的伤害,也在此时全部浮现了出来。
这个人,还真是恶心的到极点了。
原来今天晚上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这样做吗?
楚韵想不明白,为什么傅庭州身边有这么多女人,他却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论说爱意,绝无可能。
楚韵压根就没从傅庭州身上感受到丝毫的爱意,她唯一感受到的,就是那深深的被囚禁感。
像是有无数条铁链,从水里长了出来,将楚韵和傅庭州两个人紧紧栓在一起。
不管楚韵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楚韵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她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她知道,那是眼泪。
可惜眼泪早就在流出来的一瞬间,和冰冷的水融为一体了。
没人看得到她痛苦的眼泪,就连她自己,也看不到。
楚韵感觉自己要死了。
她好恨这种感觉,她知道这是傅庭州故意的。
傅庭州一直以来,都希望要楚韵能够对自己服软,他希望楚韵离不开他,希望楚韵永远都臣服于他。
“喜欢这种在我身上沉沦的感觉吗?”
令楚韵没想到的是,傅庭州居然在此时开口说话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楚韵得到了短暂的休息,她的精神力,爆发了出来!
趁着傅庭州说话的短短几秒,楚韵心一狠,直接死死咬住了傅庭州的舌头。
她用尽了全身上下仅存的一点力气,差点把傅庭州的舌头连根咬断。
伴随着傅庭州吃痛的尖叫声,鲜红色的血液在水中绽放,像是一朵又一朵美艳的血色莲花。
楚韵趁着傅庭州松手的机会,双手用力握住了水箱最上层的玻璃。
她的手指死死板住,慢慢地,她的上半身浮了上来,她也在此时,终于呼吸到了第一口新鲜无比的空气。
虽然嘴角处还残存着一丝傅庭州的血液。
“该死,真是该死的畜生啊傅庭州!”
这时,楚韵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给握住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肯定是傅庭州的手。
看来这会儿傅庭州已经休息好了,还有力气在水里握住楚韵的小腿,不让她上去。
楚韵死死咬住下唇,每次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她都会用这种方式来强迫自己冷静。
她迅速观察了周围的环境,知道要想从水箱里彻底逃出去,必须弄翻水箱。
可是,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不足以弄翻。
而这里这个包厢里,压根就没有人可以帮助楚韵。
在短暂思考了三秒之后,楚韵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她想,或许自己可以利用傅庭州的力气,来弄翻这个水箱。
虽然这么做有点风险,但是不这么做,自己今天肯定要葬身于水箱。
因为刚刚楚韵差点把傅庭州的舌头咬下来,这睚眦必报的傅庭州,肯定要狠狠地惩罚楚韵。
楚韵呼了口气,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吊灯,随后用脚蹬了几下扯住自己小腿的傅庭州,她的胸部贴着水箱的边缘,两只手紧紧扒在上面,借助手臂的力量,楚韵吃力地挪到了水箱三角区的位置。
原本楚韵还想喘个几口气,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可是没想到,这会傅庭州居然从水里钻了出来。
他浑身都湿透了,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淡红色的水滴不断从他头顶再次流回了水箱。
“好啊,居然敢咬我,楚韵,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