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宾的话叫韩森陷入了无限的纠结。
韩森明白这是到了韩家做决断的时候了。
相比各路军阀，韩森无疑是一个极其成熟的政客。
他懂得做取舍，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该蛰伏。
而且有自己的人格魅力能够聚拢一批人，更懂得如何提前清理掉有威胁的对手。
韩森喜欢读三国，和很多人喜欢诸葛亮不同，韩森最喜欢的是司马懿。
诚然司马家的名声是烂大街的存在，但是司马懿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了的。
寻常人能学会司马懿三四成功力，那在什么地方都能有一席之地了。
韩森本是想蛰伏于四安，依托吴浮生、桑阳人来发展自己的势力。
他笃定了吴浮生是活不长的，只要吴浮生一死，吴家的几个儿子都是废物。
那个时候就是他韩森崛起的机会。
事实上韩森确实等到了机会，那就是四安军团的成立。
这是韩森谋划多年的成果，但是这其中出了一个变数那就是齐世楷。
哪怕齐世楷那个时候崭露头角，韩森依旧有机会。
因为春江大战爆发了，战争是最好的滚雪球机会。
就在韩森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他的主力师被团灭了。
这一下韩森是彻底伤元气了，随着齐世楷越打越顺，韩森的机会已经越来越小了。
可是这个时候，韩森还是有机会的。
他知道吴浮生不会任由齐世楷做大，必然会设置一系列的障碍。
但是，这个时候的韩森没有把握，所以他叫韩宾交好赵钢，为的就是给韩家留一条后路。
韩宾自然明白韩森的心意，但是今天韩森的决定叫韩宾很是意外。
灯光下，韩宾忽然发现自己的父亲有点老了，那鬓角的白发似乎也多了很多。
坐在椅子上，韩森幽幽的说道：
“儿子，我本来以为我有机会，但是最近的事情发生后我脑海里想了一万次。
不管齐世楷和康瞎子怎么斗，咱们都没有机会了。
而且我不觉得康瞎子能够斗的过齐世楷。”
“如果我是吴浮生，一定会趁着现在集中全部兵力和齐世楷决一死战。
儿子，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齐世楷搞出来了一支钢铁洪流。”
“他吴浮生想要跟齐世楷比发育可能吗？”
“再厉害的权谋在绝对实力面前不值一提啊，不值一提啊。
再过一段时间，鬼知道齐世楷能鼓捣出什么。”
“齐世楷缺时间，这个时间吴浮生竟然这么给了，可能吴浮生觉得自己缺的也是时间吧。”
“这些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齐世楷的军火来源在哪，这事谁也查不出来。”
“儿子，咱们没机会了，该做决断了。”
熊武的死韩森很伤心，但是伤心不能叫人复活。
也是熊武的死叫韩森看开了。
他们这代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就算韩森不服老也不行。
韩宾明白自己的父亲是准备押注了准备梭蛤了。
这一注不是吴浮生设想的康瞎子，而是齐世楷。
也是这一刻，韩宾感觉自己父亲的气势变了。
以前的韩森不怒自威，自带上位者的气势。
但是现在的韩森就好像一个退休的小老头一样。
韩宾知道，自己父亲的心气没了。
人要是没了心气也就别琢磨进取了。
这一刻，韩宾有点心疼自己的父亲，但是内心也有一丝轻松。
如果韩森没做出今天的决断还想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那以后韩宾极有可能面对的是看着自己父亲覆灭。
“好了，别这个眼神看我，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
既然有用就得为咱们家争取点什么。
备车，去春庭苑。”
......
春庭苑内，齐世楷和高武、李红岩等人正在客厅闲聊。
趁着齐世楷和李红岩说话的时候，高武拿着一本阳黄历翻把了两下。
忽然，高武说道：“大哥，你要过生日了。”
闻言，齐世楷一愣。
“什么生日？”
“腊月二十六啊，你那天过生日，没几天了。”
高武的话叫齐世楷一阵恍惚。
上一次过生日好像还是末世前，那个时候自己身边有田菲、有很多已经死去的兄弟。
齐世楷隐约记得，那一晚自己喝的烂醉。
末世一来，人活着都费劲，就更别提生日了。
一听高武的话，李红岩说道：“大哥，热闹热闹呗。”
“哥，武哥和岩哥说的不错，应该热闹一下。”
田岚这个时候也端着饮品凑了过来。
田岚自然是记得齐世楷生日的。
过去几年不管再怎么困难，田岚都会在齐世楷生日这天准备好一碗面条一个鸡蛋。
今年田岚本来打算给齐世楷一个惊喜，但是没想到高武竟然嚷嚷了出来。
“哈哈，行，那就咱们兄弟聚一聚，也别叫外人了。”
几人正说话的时候，李文和敲门走了进来。
李文和是给齐世楷送油料清单的。
现在齐世楷的油料基本上都靠着伊满县的油田走私，这件事一直由李文和来操持。
送了清单后，齐世楷招呼李文和坐下喝茶。
听着几人说给齐世楷过生日的事情，李文和忽然开口道：“齐总，这生日不能低调啊。”
“哦？文和怎么讲？”
沉吟了一下，李文和说道：
“齐总，马上就要过年了，那范阳军府的督军年前必到。
我猜测他是卡着新年来跟您打擂台的。
范阳军府军事优先，一旦过年必然以慰问军队为主。
这样他就能趁着空档对四安各地势力进行拉拢。
他哪天到，您就哪怕过生日，也是看看四安谁和咱们是一条心的。”
李文和的话叫齐世楷眼前一亮。
吴浮生的手段现在来看一点都不急躁，很显然是笃定了这个督军能和齐世楷掰一掰手腕。
也是这样，齐世楷很好奇这个新督军是谁。
但是李文和的话给齐世楷打开了新思路。
不管这个新督军是谁，齐世楷都得给他一顿杀威棒。
点点头，齐世楷看向高武说道：“武子，这事你张罗啊。”
一听齐世楷叫高武张罗，李文和都没忍住笑了。
阎王送请帖，谁敢不接啊。
“那就我来办，大哥，这次能收礼了啊。”
“哈哈哈。”
一众人刚刚要琢磨一下其中细节，门口护卫忽然来报说是韩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