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总部的灯光，第一次在凌晨三点熄灭了一半。
林初月站在指挥层的玻璃长廊中，看着远处主服务器塔楼泛着警戒红光。
她知道，今晚之后，一切都将改变。
“权限冻结申请已通过。”厉湛川走上前，把终端递给她，“ISA上层七位裁定者中，五人签署了投票同意。”
“谁反对的？”林初月问。
“李瑾之和……周成。”
“周成我不意外，他跟陈语瑶有旧。”
林初月声音冷静，“李瑾之呢？”
厉湛川看着她，“他不知道该信你，还是信自己了。”
“他说，他年轻时就参与ISA系统架构的搭建，他不愿相信几十年来他们维护的东西，竟是一个疯子的梦。”
林初月闭了闭眼。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守着废墟，却还以为那是宫殿。”
“我没空劝他醒。”
厉湛川却沉声说：“但你必须争取他。”
林初月抬起头，眼神锋锐，“他是你希望我争取的人，还是你希望我争取他来保你？”
厉湛川神色一滞，眉头微拧。
她却忽然笑了，淡声道：“你就不能多信我一次？我还没输。”
“我只是不想，你又一个人挡在我前面。”
厉湛川眼中掠过一丝动摇，但最终点头。
“我不挡你。”
“但今晚开始，我要被调离ISA行动指挥部。”
林初月猛然回头：“谁下的命令？”
“裁定会。”他嘴角冷笑，“理由是我‘与被监察对象关系密切’，干扰了系统中立原则。”
林初月冷笑：“中立？”
“ISA要是还有什么中立，我早就该被逐出总部了。”
她转身走到操作台前，键入一串代码。
“那你离开前，帮我送出一份‘数据对赌协议’。”
“对象：李瑾之。”
厉湛川低声问：“你要赌什么？”
林初月冷声道：“我要他选择相信‘一个被清除过记忆的候补者’，还是相信一个‘人格共生的疯子’。”
“赌注——ISA系统主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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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ISA隔离观察区。
陈语瑶盘腿坐在纯白房间中，眼神空洞。
她的身体虽然安静如常，但意识早已悄然切换。
“c-Zero人格”已全面接管神经系统，她像一个刚重启的主机，正在校准目标。
“林初月。”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你以为你赢了？”
“错了。”
“我只是回来了。”
她双眼慢慢转红，指尖浮现淡金色数据纹路，仿佛意识直接连接系统底层。
她启动了ISA隐秘的一项后门程序：
——“裁决第二序列·镜像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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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ISA高层秘密会议。
李瑾之收到一份奇怪的投递。
一份由林初月发出的加密文档，命名为【零人格档案：人格级别系统伪造】。
内容精确指出陈语瑶曾在十四岁时“被ISA技术部销档”却仍以“副组长之女”的身份进入ISA，并在之后五年内绕过多重审核系统，通过“人格共生”方式重新激活了ISA系统中原始的“c-Zero工程”。
他盯着那份模拟人格图谱，图谱最中央，是两个对称的意识核心：
左边，陈语瑶；右边，陈语澜。
他们不是姐妹，是同一个人。
不同意识，不同阶段，不同野心。
李瑾之颤抖地合上资料。
他终于明白，ISA这些年出现的种种“系统自我调整”、“候补者过滤”、“思想同步失败”，都不是技术漏洞。
是她们在筛选——合格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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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林初月收到反馈：
【李瑾之暂时未表态，但已中止对你的一切监控】
【ISA临时调令：厉湛川调往外围行动支援，三日后离开总部】
她眼神不变，只是略微低头，把一只微型耳麦放入耳中。
——“从现在起，我和ISA进入三日死战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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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步要做的，是彻底撕破“候补者制度”的遮羞布。
她联系了另一个“候补者”——周明。
他是前几批进入ISA的“候补者”，始终低调，但非常清楚系统内部的种种猫腻。
视频接通，周明面色苍白，神情焦躁。
“你疯了吗？陈语瑶在追杀我！”
林初月沉声道：“她不是在追杀你，她在清理她的备份。”
“只有你还记得她小时候参加过‘c-Zero试验’。”
周明颤抖：“我不想死……”
“那就帮我。”林初月截断他。
“我知道你曾偷藏一份ISA初代系统的镜像副本。”
“那是唯一能证明陈语瑶篡改系统控制逻辑的证据。”
“给我。”
周明咬牙：“你能保我？”
林初月冷冷一笑。
“你还不明白？”
“这不是我保不保你的问题。”
“是你不交出来，今晚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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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ISA北塔出现大面积短时断电。
林初月趁乱进入ISA“意识残留回放室”，启动模拟对话系统。
她调出“c-Zero人格第一次实验失败影像”。
屏幕中，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大声哭喊：“你不是我！你不该占据我！你只是一个工具！”
——那不是别人，正是陈语瑶小时候，被植入“c-Zero”程序后第一次人格崩塌。
她在和自己对抗。
也是那次，她杀死了自己体内的“陈语澜”。
但后来，她又复活了她。
以数据的形式，以意识的方式。
“c-Zero从未死去，只是换了张脸回来。”
林初月眼神冷如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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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ISA塔楼，零时任务警报骤响。
【系统检测到高权限非法行为】
【锁定源：ISA镜像清除程序·c-Zero】
ISA总部灯光瞬间闪灭。
大屏幕上出现一道系统语音：
【人格不符警告】
【进入手动裁决模式】
接着，一道靓丽的倩影缓步出现在主控室屏幕上。
是陈语瑶。
不，是“c-Zero”。
她看着林初月，轻轻扬唇：“欢迎回来，失败品。”
林初月面不改色：“你终究怕我。”
陈语瑶微笑：“怕？不，我等你很久了。”
她抬手，身后浮现出ISA大部分系统模块控制权的界面。
“你想取代我？”
“你能承受ISA初代系统所需的‘意识融合级别’吗？”
“你能承受，成为‘神明之下’的那场试炼？”
林初月眼神冷到极点。
“我不承受，我打破。”
“今晚开始——我就是ISA最后的裁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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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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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林初月决定强行接入ISA主服务器，与“c-Zero”人格展开最后一次意识对抗，而李瑾之终于公开站队，激起ISA高层最深的裂痕。真正的“人格战争”开启。